待大家都散了去,此时,平房门口便剩了柯国华和季岩。
柯国华低头含泪,走上前就伸出颤颤巍巍,长满老茧的一双辛劳的手,一把就牵起季岩的手,紧紧的握住。
“谢谢你,感谢你照顾她,谢谢,谢谢……”
霎时,柯国华老泪纵横,如何也抑制不住那个激动,再是坚持不住的在人前崩溃了。
就这么的毫无掩饰!
季岩自当近身感受着他此刻正在颤抖的双手。
谁说他们真的只是像表面上的那么波澜不惊啊?
他们只是在子女面前强撑着家长的尊严,从未表露过他们的虚弱无力罢了。
在柯念心中一直存有的疑问,疑惑她的父母是不是真的因为重男轻女,从而连她的死活都不屑一顾的冷情。
但此刻,季岩从柯国华的崩溃下读出来了,他们不是观念太旧的冷漠。
而是,他们向来不善与子女沟通自己的情绪,他不懂得如何经营与儿女之间的关系,他们只是把孩子当孩子而已。
忽然间,季岩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片段。
就在两年前他接走柯念的时候,恰恰在这个门口处。
他向柯国华献上真诚,说,“叔叔,柯念真的很想上学,她值得被爱护。”
当时的柯国华沉闷不快,看上去也是那样的冷漠不屑,让人看来他是那样平静淡然。
可是,就在季岩无可奈何,准备离去时,谁知柯国华伸手扯了他一把,然后低头只说了几个字,“好好照顾她。”
直到今天,季岩更加的笃定了,那时的柯国华是强忍了怎样的委屈,才让一切看上去风平浪静,看上去只是世俗的粗鄙而侵染的人心。
原来,原来,他是多么的在乎柯念。
看到眼下这个沧桑的男人低头抖落着泪花,季岩伸出双手紧紧的回握着他漆黑褶皱的双手,也哽在了那一刻。
此时,语言的力量多苍白无力啊。
被柯念仇恨、误解着的这些日子,他用时间久隔,甚至是不见,作为代价来惩罚自己的无能、无力。
可悲还是可恨?难以圆说。
季岩相信劝服柯念主动修复与父母之间的嫌隙是正确的,也就让一切顺其自然的契合吧。
平房内,柯念只是站在客厅望着自己的房间,杂物堆积,已经没有当初卧房舒适安眠的模样。
毕竟也是长久无人居住,疏于打理的缘故,她有股被这个家剔除的凄凉。
忽然间,她回过头来望着屋子外头,她的父亲低头背对着她与季岩握手。
不知道他们在述所些什么,总感觉自家亲生的孩子都不如外人来得亲切。
又或者说,她作为一个女儿身,难道真的是被嫌弃的存在吗?
可知道,即便全世界对她嫌弃她都不在乎,她却只希望在父母那里得到同等的关注。
站在客厅中央,柯念目光暗淡。
她是回来了,可她仍是感受到一股凄凉,心里难以释怀。
“姐,姐——”就在这时,柯云航在房内喊着她,霎时打断了她悲伤的思路。
“噢……”柯念回应着走去才发现,柯云航是在父母的房内。
“姐,你快来。”柯云航在书桌跟前神神秘秘的向后朝柯念招手。
柯念不解,带着疑问走上前,“什么事啊?”
柯云航低头翻阅着手上的笔记本,激动的说,“姐,你快看看,这是什么?”
柯念低头一瞧,一张报纸上她的相片立刻就出现在眼下。
她一愣,这竟是她上科学周刊的相片,是从某张报纸上裁剪下来,并贴到一张硬皮壳的笔记本内的。
随着柯云航的翻动,柯念发现,每一页都贴着与她有关的报纸信息。
柯念慌忙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