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微末的量使人会腹泻,久了便毒入五脏。可动物如何能和人一样,所以大雁食光了樱桃就一命呜呼升西天了。
婚期将即,这下毒之人商音立即心知肚明,那人意欲叫她进门后死在夫家,以绝后患。如此昭然若揭的狠毒,商音将涌在胸口的怒意拼命按耐住,拳头握在膝盖上揪着襦裙,垂下的裙摆生出褶皱,像峻岭山脉般蜿蜒曲折上来。
“哎,商音,你怎么了?脸皱得跟个胡桃似的。”
对着这只死雁花容失色的商音很快就努力让自己若无其事,笑道“我就是挺为这只雁可惜的。”
韦皋随口一问,他才不关心什么死雁呢,忽而想起一个人来“对啦,怎么不见前日那位吉贝小姐姐呢,我本想跟她聊个天,奈何招呼都没打到。”
“怎么,你还看上她想谈场姐弟恋不成?我知道你跟独孤默有共同的俗——多情,吉贝可是你撩不动的人物,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该找谁找谁去喔!”商音说着瞅准了一个目标,一跃身翻进圈雁的栅栏,从十只雁群中挑出一只毛羽相似的,那雁扑翅膀想要飞逃,幸而栅栏上罩了细网,闷头撞在网上弹回了商音手中。
再看韦皋,滞着眼神嘴巴微张杵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地瞧着捕雁的商音,一脸“我冤枉啊”的苦样子说“你不知道吧,我是有婚约的人,很洁身自好的。”
商音才懒得跟他讨论吉贝呢,只忙着装大雁,也叫韦皋赶紧来逮一只养肥了好娶媳妇去。
“剩下的九只还是烤着吃更香一点,不吃饱哪能为蜀地百姓办差事。”那个少年在原地笑嘻嘻地回答,眼睛里就是像装满了九只烤雁,胸有大志,肚有美食。
喔!商音有点无语了,真不知道该夸还是该贬。说到吃的,眼下还真有一件事可以满足韦皋,“对了,后天就是我小侄的满月酒……”
“哇!”韦皋激动起来,一双长眼睛里又似装了一列满汉全席,也不等商音说“邀请”之类的话,就边脱口而出边转身,“你怎么不早说,后天轮到我值班,我这就跟他们调班去……”
话没落完音,人就看不见了。
商音对着他离去的方向很是无语了。
王家上下,除了商音,蒹葭,采梅,都不知道那只死雁的故事。眼下逢上小賨儿的满月酒席,大家都管鸡鸭鹿羊去了,谁还会记得一只大雁呢。
当然,郑染荷也不知道那只雁成了替罪羊。
而商音只当做那只雁没有死过,在饮食服饰方面格外地留心,留心还不算,最重要的是麻痹敌人,既然她下的慢性毒药,那就装小病小痛来周旋好了。毕竟无证据的情况下,商音都知道自己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