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但足以在陛下的心口掀起惊涛骇浪。
他……
竟然知道。
而且看他的样子,是一早就知道。
陛下平静的面庞终于出现了裂痕。
“哦?你从何处觉得,朕中了剧毒?”
强压着心底的愤怒,他尽量保持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
白笙是洪天权的徒弟,又曾是寒旭渊府上的门客。
北齐老头的爪子,伸的可不是一般的远啊。
心底划过一丝冷笑,他抬了抬手,向寒旭渊示意,朕这么健康,就算你散播出去,也未必有人会信。
呵呵!
寒旭渊冷冷一笑,眼底划过得意。
“父皇,这毒无药可解,也就是说……”
话未说完,脖子就被陛下掐在手心。
真的是他,他居然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毒!!!
好,好的很!
陛下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寒旭渊那张脸。
真是朕的好儿子!
这股狠劲,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围的黑衣人见状,上前一步,手里的兵器都亮了出来。
看到陛下气得发抖,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寒旭渊反倒笑了起来。
他摆了摆手,示意黑衣人后退,再次凑近陛下的耳边。
“父皇,当年皇爷爷或许就是你这样的感觉。”
寒旭渊的话就像是一把无情的尖刀,割开了陛下最内心深处的痛楚和记忆。
“哈哈,哈哈哈……”
陛下昂起头,笑了起来,笑中带着无尽的苍凉。
他一边笑,一边转身,缓缓走向自己那金灿灿的帝王宝座。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难道,在皇家,真的没有血脉亲情可言吗?
既然没有!
那就不要怪朕,翻脸无情……
站在宝座前,沉吟了许久,陛下才缓缓转过身。
明黄色的龙袍遮住了本应该是一个父亲的模样,透出的只有不可一世的威严,那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
布满皱纹的眼眸眯起,眼底浸透着冰冷和肃杀。
目光落在寒旭渊的脸上,他毫无温度的嘴角微微一动。
“渊儿,你真的以为,你能效仿当年的朕吗?你可知当年你的皇爷爷是何等的无能,你的皇叔皇伯又是何等的利欲熏心,你又可知,当年的南楚,是怎样一副局面?
你可知,当年的朕不过是个十岁的幼子,却必须去东月为质。身在东月的朕,又是经历了怎样的陷害和谋杀?!
你没有经历过朕的苦楚,居然还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质问朕对于父兄所作的一切。
那你怎么不去问问他们!为何要这般对待朕!!!”
寒旭渊顿在那里,望着满目疮痍的父亲,心底竟然有那么一丝愧疚,稍纵即逝。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他已经选择站在了这里,那么今晚他势必要拿下这个高高在上的宝座。
两人就那么对峙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陛下的目光跃过寒旭渊,望向无极殿外。
偌大的广场上已经站满了羽林卫,而后宫也听到了动静。
皇后心底惶惶不安,命着春桃收拾起身,赶往陛下的寝宫。
但走到坤和宫门口,却被守着的羽林卫拦了下来。
“皇后娘娘恕罪,陛下有令,今晚谁也不能离开自己的寝宫,娘娘请回。”
望着黑压压的天空,前朝的方向似乎有微弱的火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