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傍晚,靖王的马车行近了京城,一行人回到了靖王府。
旅途劳顿,燕洛璃便回房歇息去了。
寒旭尧被急匆匆地召进皇宫。
南书房,陛下冷着脸,已经在里面看了一天的奏折,直到寒旭尧进来,他的脸上才有些许的表情。
“儿臣拜见父皇……”
“快快平身。”
陛下起身,快步上前,俯身将他扶起。
“谢父皇。”
端详着这个儿子,陛下的心底才有了些许的安慰。
“回来就好了,回来,就不要走了。”
拍了拍寒旭尧的肩膀,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
“父皇,皇兄他……”
“咱不说你皇兄,说一说,你们这一路上都遇上了什么?”
陛下刻意转移话题,拉着寒旭尧到一边坐下,想要唠唠家常。
可是寒旭尧站在原地不动,还挣脱了陛下的手。
一撩袍子,便跪在了地上,一头扣在了陛下面前。
“父皇,请您念在父子的情分上,饶了皇兄吧。”
陛下脸上的笑容僵住,眯起的眼睛里,怒火燃起。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求朕饶了他,都要朕念及父子之情,可是他寒旭渊呢,他有念朕这个父亲吗?!”
指着南书房的门口,陛下用尽力气咆哮。
寒旭尧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眼底不免一丝苍凉。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父皇,子不教,父之过。皇兄一直记着十六年前的事,当年的一幕幕在他心底留下了太深刻的阴影,才会误入歧途,走上今日的路。若是真的要说过错,父皇您也有过错。
因此,还请您念着血脉亲情,从轻发落你吧。”
一字一句说得非常诚恳,带着强烈的穿透力,揭开了陛下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他不知当年的事,但寒旭渊被下大牢的时候,曾和他提起过。
虽然他还是不知当年到底为何,可那惨烈的场面,足以想象。
且,若是寒旭渊真的被定罪正法,那么下一个对付的人,就是燕洛璃了。
他不想燕洛璃再被推到风口浪尖。
陛下怒不可遏地盯着地上的寒旭尧,气得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靖王,你放肆!”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陈述事实。”
“你!——”
陛下气结,但却没有话可反驳。
转过身,略微佝偻着身躯回到座位。
“靖王,你可以退下了!”
他冷冷地下令,见寒旭尧走到门口的时候,叫住了他。
“你母后这几日心情不佳,你多去看看她。”
靖王的脚步顿在门口,恭敬的回身答应,随即便走了出去。
他已经很久没来过坤和宫了,宫中的气息有些沉闷和萧瑟。
“娘娘,靖王爷来了。”
春桃在院子里看到寒旭尧进来,赶紧进屋通报。
皇后急火攻心之后在房中歇息,头疼的厉害。
听得靖王来了,布满伤痛的脸上略微透出一丝欣喜。
“快请他进来。”
“是!”
春桃应着,出门引着寒旭尧进屋。
“儿臣拜见母后,母后福寿安康。”
“尧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