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哥哥，哥哥难道，是，是中山王爷的儿子？！

燕洛璃的眼底划过诧异，尽管稍纵即逝，却没有逃过中山王爷的眼睛。

“你很惊讶？”

老王爷知道自己暂时没有威严，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手指沾染了鲜血，不多。

伤口不深，慢慢开始愈合。

他也干脆坐在地上，昂起头，平静得注视燕洛璃。

“他是本王的老来子，当时王妃在世，容不下他，你的父亲便替我养育他，还真是多亏了你的父亲，我那得意门徒，哈哈哈……”

说着，老王爷笑了起来，眼底却透着苍凉。

燕洛璃逐渐恢复平静，脚步轻点地面，后退至石桌边，轻盈转身又坐了下来。

“王爷何必这么说，您这一盘棋，可下得够深的。”

眯起眼睛，燕洛璃摆弄着垂下在肩膀的头发，不急不缓地说。

胳膊靠在桌面，修长的手指撑着下巴，眼底是目空一切般的了然。

“恐怕，老王爷你早就有所筹谋，将私生子给我父亲抚养，不过是想保住你中山老王爷唯一的那点血脉吧。

既然他成了我的哥哥，自小对我宠爱有加，你料定就算将来局势失控，我定然不会对他下手。”

轻描淡写的声音，却准确无误的对当年中山王的所想进行了猜测。

中山老王爷怔怔坐在那里，他这点隐秘的心思，竟然都被她给看透了。

见他没有反驳，燕洛璃起身，缓缓走向他。

“那你也该知道，我在我哥心里的重量，你中山王府虽不及当年，实力还是在的。是选择我，还是选择当朝陛下，我想老王爷心里早就已经做了决定。

你要中山王府的百年基业屹立不倒，不如，与我合作，如何？”

她俯身，青葱白玉般的手捏住了老王爷的脖子，眯着眼，脸上堆着笑意。

只是她的笑，没有丝毫的温度。

老王爷的目光与其对视，默默地点下了头。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又或者说，他愿意选择强权，如今陛下已经风雨飘摇，说不定南楚的百年基业也会毁在陛下的手上。

心底长长叹息，老王爷才缓缓点了点头。

“老臣愿意为公主殿下效劳。”

他挪动着苍老的身躯，做出双膝跪地的姿势，脑袋缓缓向下对着燕洛璃磕头。

“很好，那本公主就暂时饶你一命，只是……”

她故意收了话，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递到老王爷面前。

中山老王爷抬起头，布满皱纹的眼睛盯着她的掌心，眼里满是诧异。

“你……”

“不受控制的人，我自是不放心的，尤其是像王爷这样反复倒戈的人。”

话音未落，她强行撬开了老王爷的嘴，将这颗药丸塞了进去。

咳咳咳……

老王爷跪在地上猛烈的咳嗽，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此刻，他看燕洛璃，目光又凝重了几分。

比起当年的关月，她更加的冷血。

颓然瘫坐在地，他愣愣低下头，心底终于升起一抹悔意。

“我希望，这个秘密可以永远都保存下去，我哥哥，永远都只是我的哥哥，我会让他的孩子入驻你中山一脉，你意下如何？”

居高临下，燕洛璃淡然地注视着他，声音飘忽空灵。

“是，老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