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谨忱靠在门口望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宜栖,眸中满是沉重。
席老爷子看着他,“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一定要她跟我走呢?”
“我身边的位置实在是风险太大了,况且爷爷你就马上就要依照承诺把我赶出家门,我又怎么能分得出来心照顾她呢?”
席老爷子若有所思的点头,“你可要想好了,这一走,就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见了。”
“我可以等。”席谨忱黯然的说道,“多久我都能等。”
第二天一早,宜栖就假扮了老爷子身边的仆人,乘坐席家的私人飞机走了。
而不久之后就忽然爆发传闻,说是席谨忱被席老爷子逐出家门。
听说是他苛待发妻,得罪了妻子全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人,才惹怒了席老爷子,灰头土脸的拎着个行李箱就出门了。
这个新闻刚刚爆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是不肯相信的。
席老爷子虽然为人严厉,说一不二,可是席谨忱毕竟是他的亲孙子,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孙媳妇把自己的亲孙子赶出去呢?
可等到到第二天,席谨忱秘密召开葬礼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大家不禁猜测宜栖是不是真的死了,所以席老爷子才会那么动怒。
第三天,众人终于见到了流落街头的前任席总裁。
昔日高高在上的男人陡然间掉落凡间,即便他的面庞和从前没有半分区别,可是众人偏偏能从他的脸上拼出他落魄的样子,就连他身上那个深灰色的西装也像是被沙尘蒙住了似的,整个人看上去都灰头土脸。
一开始席谨忱只是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身边放着一个有些破旧的行李箱,看上去就像是个流浪汉,没人注意她,渐渐的就有人认出了他来,不禁都开始了小声的嘀咕。
“这不就是那个席总裁?真被赶出来了?我还以为是开玩笑呢。”
“你懂什么呀?他们家老爷子那才叫一个铁面无私,甭管是什么亲儿子,亲孙子,只要是惹怒了他,乱棍打死了都有可能的。”
“啧啧,真可怜呐!”
“可怜什么呀?他曾经高高在上的时候你见过他可怜我们的吗?我看他就是活该!”
众人刺耳的言论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席谨忱的耳中,可是他似乎已经失去了反驳的力气,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的坐在路边。
不知生受了多久这样的议论,席谨忱终于慢吞吞的站起身来,拉起行李箱向远处走去。
他来到了市区里一处未拆迁的破旧筒子楼里,这片区域早就已经不住人了。大概在一年前,这处古老的住宅就被规划,准备拆迁建成商业区,当初还是席谨忱主张的,结果拆迁还未开始,她就先把这个地方当成了自己的栖身之所。
席谨忱摸索着进了一个还算能住人的屋子,这里面的东西几乎已经被搬空了,只有一个破旧的衣柜,和一张古老的,被老鼠啃的布满各种牙印儿的旧床。
但此时此刻,这样恶劣的环境却成了席谨忱遮风挡雨的避难所。
在这里面住着的人搬走之前,他们的生活条件极其恶劣。难以想象在这样一座现代化的城市里还有一处古老的楼盘离连自来水都没通。
以前住在这里的人都靠着院子里的一个水井来打水,当初席谨忱也是看中了这一点,觉得也算是造福这里的民众了,所以才决定进行一番改造。
不过那时候的他可没有想到自己会住到这里来。
席谨忱四处搜寻,终于找到了一个破水桶,去楼下院子里打了桶水来。
井水冰冷,现在又是深秋,瑟瑟秋风早就吹的席谨忱浑身上下都冷得厉害。
可是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把手探进水中,突然觉得这水的温度反而要比他手的温度更高上一些。
他寻了一条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