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空瑞霭簇纷纷,灵禽野鹤舞翩翩,响晴薄日,群芳吐蕊,苍山大营许久不曾如此的安宁静谧,怎奈北荒之人今日将至,因此这样的祥和景象也只能是昙花一现。
陈观主今日难得地勤快,眼见着大日升腾朝气蓬勃,他只大袖一挥,就在半空中凝出了一片百丈轻云,又以法阵定住八方云角,于是一方看似轻薄实则坚韧异常的云台便已勿自成型。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天风吹动了青色衣衫,却吹不动几人的战心,百年的光阴仿若江水奔流,其间经历了多少曲折险阻!
又自站了一会儿,感慨了一阵的陈观主不由故态复萌,摆了摆手,示意众弟子各自随意,之后就取出了那把平素不舍得用的躺椅,居然斜卧其上哼起了小调。
聂婉娘等人自然认得眼前这把躺椅,知道师父今日将之请出,实是打着在祖师灵猿子面前显摆的心思,于是便都嘻嘻哈哈地陪在左右,只是众人眼中的那抹戾气却是无论如何也收敛不住。
强装出来的风轻云淡又岂能瞒过纪烟岚的眼睛?众亲传平素压抑太久、藏拙太甚,往来南北之时也都无法做到随心所欲,不过自今日起,众人终于可以肆意施展一身所学!
......
巳时将至之时,北方天际处忽地传来了一声驴叫,紧接着的便是天机老人的笑骂声,却是他的那头倔驴实在不堪,此时正梗着脖子往后倒退。
知道这位北荒人族第一人近来总是特立独行,否则也不会把个破园子和一些烂茶叶当成宝贝,因此见他骑着驴子独自前来,陈景云居然丝毫也不奇怪。
纪烟岚等人则是神情各异,季灵更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想不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因何会以此种方式出场。
如此又过了好一会儿,那头倔驴才载着天机老人来在了云台,陈景云带着众人上前相迎,刚要说几句“恭候多时”之类的废话时,却听天机老人呵呵笑道:
“收了那些虚头巴脑的恭维,老夫此来只为重游故地,别的一概不管,可说是当世一等一的佳客。”
见天机老人说的有趣,陈景云也自大笑,笑罢揖手道:“我就说嘛,前辈是什么身份,又岂会在意小辈间的争斗?既是佳客,便需好好款待,烟岚,我看天机前辈此时已是人困驴乏,还不快快整备宴席。”
“嗯!你这小子最是知情识趣,宴席就免了吧,听闻你闲云观中有一种名为‘瑶华琼浆’的美酒,不要小气,多拿几坛出来给老夫解馋。”
陈景云闻言自是从善如流,刨去立场不谈,眼前的天机子绝对是一位当世妙人,于是一边为他引荐自己的几个弟子,一边凝云成案亲手奉上蓬莱佳酿。
天机老人目光慈祥,笑呵呵地接受了聂婉娘等人的见礼,似是心中早有定论,而后满饮了一盏杯中灵酒,这才言道:
“妙极,妙极!闲云一脉当真气运隆昌,难怪你要摆开这般阵仗,原来是要为门下弟子扬名。”
“扬不扬名的倒在其次,晚辈这一脉所修乃是武法,因此最是受不得气,玄悲子等人存心不良,多年来一直算计不断,真当我闲云观是好欺辱的吗?”
说到最后,陈景云语气转冷,愤愤之意溢于言表。
“莫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的的几个弟子都很不错,神魂坚韧、根基牢靠不说,且还个个身怀重宝,只是戾气稍稍重了一些,这也无妨,终究是我人族天骄。”天机老人语带赞许地道。
话语里打了个机锋,探知天机老人今次当真不会参与其中,陈景云重又露出了笑意,言道:“前辈神目如电,自能看出几个小辈的根底,得亏人族圣贤庇佑,几个逆徒也算是有所成就。”
“当年与你交手之时,老夫就已经领略了武法的玄奇,内外圆融得天独厚,自然可以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