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眼瞅着萧世子的笑容僵在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不由偷着一乐,又接着补刀道“这还是避着慈宁宫春兰姑娘的讳呢,因此才只得三十多个,像其他的杜鹃、月季、玉兰、红梅,随便拎一个出来,也有小一百个,月秀这名字倒是没那些花草啊首饰啊什么的来得多,但少说也有四五十个吧,若世子爷非要查,咱家抽个时间好好替您捋捋?务必查个明明白白。”
萧观澜嘴角抽了抽,摆手道“不查了,有劳李公公,告辞。”
他说完,原地转身,神色木然地往外走。
四五十个月秀,还查个铲铲啊查?
就在他即将跨出内侍监大门时,李公公却叫住了他“世子爷,咱家倒是知道个现成的、不用查的月秀。”
萧观澜兴趣缺缺地转身,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还望李公公告知。”
四五十个月秀中的一个,哪有那么巧就是她的?
李公公道“前些日子,芙蕖院那位郡主从浣衣局接回去一位宫女儿,就叫月秀。”
因为浣衣局时常进人,但很少有人出去,而且时间也很近,因此他还有些印象。
芙蕖院的郡主?
萧观澜仔细回想了一下,他虽然时常进宫见皇帝,但对内宫之人却是所知不多的,时常见的也就皇帝和大皇子还有德雅公主这几人。
至于郡主,他还真一时想不起来,就更别提芙蕖院什么的了,那是什么地方,他听都没听过。
李公公见他有些茫然,明显想不起来的样子,便提醒道“就是两年前找回来的那位郡主。”
他这么一说,萧观澜倒是记起来了就是想拉周文谦下水的那个小姑娘啊!
那个小丫头片子长得倒是粉妆玉琢,颇为可爱,可惜养在宫外,到底还是长歪了,也不知道从哪个荒唐话本里学到这些旁门左道的不入流招式,竟要跟文谦生米煮成熟饭,呵呵,十一二岁的小娃娃,懂什么叫煮饭?
这么蠢钝不堪的小女娃子,能跟神医有什么关系?
萧观澜直接就把正确答案姜翎排除了,却还是对李公公道了句多谢,这才出了内侍监,直奔云来大酒楼。
不过在夹道里登车前,他不着痕迹地掏出一个被他盘玩得溜光锃亮的箭簇,背着人在墙上画了个圆圈。
等萧观澜抵达酒楼时,小侯爷严世钊已经等他有一会儿了,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把镶嵌着各种宝石的带鞘匕首。
萧观澜忙歉然道“尚武兄久等了。”
严世钊摩挲着匕首手柄上的宝石,混不在意地道“无妨,反正也是闲着。”
萧观澜在严世钊对面坐下,示意苏烟出去点菜,待苏烟出去后,他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又道“上次为忠民践行,我没想到八王爷会把那几个人叫来,弄得这么不愉快,实在抱歉。”
严世钊把匕首“铮”的一声拔出来,拿在手里转了个刀花,漠然道“别提那些扫兴的人。”
他说完把匕首重新插回刀鞘里,又把匕首挂回腰带上,这才坐直了身体,朝萧观澜看过来,有些急切地道“快跟我说说,南华那边怎么样了?王爷有没有把南蛮子赶回十万大山里去?”
从坐姿和说话语气就能看出来,严世钊跟萧观澜十分熟稔,断不是上次在云来大酒楼宴请唐维远时那般客气生疏。
两人在人前维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关系,人后却是无话不谈的挚友。
严世钊甚至还知道,仁康堂是镇南王府的产业之一。
萧观澜饮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后,心情并没有好一些,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不曾,那些南蛮子擅用毒,不拘是见血封喉还是蛇毒蝎毒,都是些十万大山里极易寻得的毒物,却能对镇南大军造成巨大的伤亡,而且这次南蛮子似乎对霓江南岸志在必得,强攻了十余次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