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癸三上前几步低声道:“郡主无需担忧,属下能让那些胆敢污言秽语的家伙都说不出话来。”
这么狠的吗?
姜翎忙转身看过去,只见癸三不知何时把闫老三和李老四的下酒菜——一碟炒黄豆端在手里,脸上表情酷酷的,抬手捻起一颗,回身屈指一弹。
“啪!”
甬道中间小方桌上的酒瓶应声炸裂,残酒和土陶碎片崩得满地都是。
姜翎倒抽了一口凉气:卧槽,这是正儿八经的弹指神功啊!
她自己也是习武之人,知道自己若多练练,也能把手指的力量练到这个程度,但这准头却不是随便练练就能有的,天赋、悟性和苦功,缺一不可。
皇祖母给的凤卫,还真是一群宝藏女孩儿呢。
姜翎朝癸三竖起了大拇指,小声赞了一句:“干得漂亮!”
一行人又下了几步楼梯,终于进入了被两边的牢房夹在中间的、近丈宽的甬道。
见到有狱卒之外的人进来,空虚寂寞冷的囚徒们顿时精神起来,纷纷凑到铁栏杆后往外挤,恨不得把自己从那十厘米宽的缝隙里挤出来,有的直接就把手从栏杆里伸出来在空中一顿乱抓,叫着闹着嘶吼着,一副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给爷来点儿酒,断头饭啥时候送来?老子要吃蹄髈!”
“狗官!狗贼!”
“青天大老爷,草民冤枉啊!”
“我要女人,赶紧给爷找个女人来!”
“……”
如龚远发所言,果然有不开眼的囚犯,见到姜翎和几位凤卫,流着口水吆喝:“哟,哪里来的小娘皮,这水灵……”
话还没说完呢,一粒黄豆撞到他的穴位上,立时令他哑了火,高大壮硕的身体跟推金山倒玉柱似的,直挺挺地砸地上。
甬道两边霎时一片寂静,癸三冷哼道:“哪个再敢嘴里不干不净的,就跟他一个下场。”
龚远发颤颤巍巍地道:“姑娘手下留情呀,这里的犯人有些是要秋后问斩的,届时拿不出人来,下官要吃挂落的呀。”
癸三白了他一眼:“死不了的,也就躺一天。”
龚远发松了口气,点头哈腰:“那就好,那就好。”
这些话囚徒们也听见了,不仅没有因为死不了而开心,反而更安静了,一个个噤若寒蝉。
而先前倒地的那位壮汉,这会儿眼睛瞪得溜圆,一脸绝望地被同室的两位囚徒拖进了牢房的阴暗角落里,随后响起衣物悉悉索索的声音。
姜翎不禁老脸一红,脑补出了诸多儿童不宜的画面。
龚远发和护国公这种老鸟自然也是心领神会,心照不宣,两人前头闷头带路,快步疾走,赶紧离那间牢房远远的。
未婚的唐维谦和萧观澜却没什么反应,像他们这种纯情少年,大概做梦也想不到监牢里会发生这种龌龊的事情。
有了那位壮汉的前车之鉴,很长一段距离的监牢里,囚徒们都安静如鸡,但在这段距离之外,也有囚徒没看到前面发生的事情,一叠声地问:“咋个回事?咋个了?哟嚯,哪里来的小娘皮?是断头饭的新花样……”
“咚!”
悉悉索索……
悲剧又在重演……
甬道有数百米长。
蒋副将的亲兵和家将,因涉及操家灭族的大案子,是重犯中的重犯,被单独关押在甬道尽头的监牢里,而临时审讯室也在那里。
路过关押亲兵和家将的牢房时,姜翎往里头看了一眼。
据说,出征的副将可以携带一百亲兵与家将,然而牢房里却只有七八个人。余下的九十多个人,想来是死在了战场上。
十不存一,这样残酷的词语用在活生生的人身上,可见当时战况之惨烈。
姜翎和萧观澜等人进了审讯室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