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能突破到盾阵前的骑兵也确实不多。
对于蒙舍汉国的骑兵们来说,这场战争原本应该是一边倒的屠杀,在偷袭的情况下,他们收割乾国士兵和百姓的性命,不会比割牧草难多少。
然而实际情况却刚好相反,他们成了被收割的一方,无数的蒙舍勇士被串在拒马桩上,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杀死,他们的鲜血染红了乾国的土地。
在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下,骑兵们的军心和士气大幅度跌落,再加上队伍过于分散,一些指令无法有效传达,令陷入巷战的骑兵们缺乏有效的变通,依旧闷头一顿猛冲,徒增伤亡不说,还挡住后面的增援,同时也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二十分钟一到,弥漫在城北区的毒烟起效,蒙舍汉国的骑兵顿时人仰马翻,连人带马,稀里哗啦倒了一地。
不到一分钟时间,大半骑兵倒地不起,剩余的少部分还能保持清醒的骑兵见到这般情形,顿时暗道不妙,转身想往回跑。
然而他们的自救,除了踩死几个自己人外,毫无效果。
无论往哪个方向跑,最终还是摔倒在地,任人宰割。
待蒙舍汉国的骑兵悉数倒地后,盾阵后的乾国弓箭手们这才将长弓负在背后,化身步兵,跟后面的其他士兵一起,从拒马桩后冲出,用长枪和大刀,毫不犹豫地收割蒙舍汉国骑兵的生命。
数万禁军打头阵,在前头用长枪捅心窝子,龚远发的厢兵和募兵们则负责补刀,检查漏网之鱼,没死透的便在脖子上补一刀。
这一夜,城北区血流成河。
蒙舍汉国骑兵的尸体在街道上堆积成山,低洼处血水积成水塘,半截枪杆浮在水塘里,这是真正的流血漂杵。
十万骑兵啊,就算躺平任砍,也得砍卷多少长刀,累坏多少士兵?
这个时间,望苍城北门口,一队数量不超过一百人的蒙舍骑兵赶在城门闭合前侥幸走脱,蒙着脸的萧观澜和苏烟、云墨二人,带着一队骑兵乘势追击,并不断用南华语喊话。
“祭司大人说,必须一个不留,不能走脱一人!”
“放箭放箭!不用射要害,箭上有毒。”
“这些人怎么会没被祭司大人的毒烟放倒?太奇怪了!”
……
一顿毒箭攒射后,剩下那不足一百的骑兵又死了近半。
但最终还是有数十人逃脱升天,一头扎进茫茫夜色之中,不见了踪影。
萧观澜勒住缰绳,静静地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那几十名骑兵远去的方向,良久后才调转马头道“走吧,天快亮了。”
云墨驱马靠过来,邀功道“世子爷,小的这口现学的南华语还凑合吧?没穿帮吧?”
萧观澜扯下脸上的黑巾,转头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道“你把祭司,说成了急死,不过这不重要,反正他们也听不懂。”
云墨顿时委屈了,“世子爷,既然不重要,那您还让小的练一宿?”
萧观澜认真解释道“虽然这些蒙舍人有九成九的可能听不懂南华语,但万一呢,做事情自然是破绽越少越好,况且这不是什么小事,这是关系着一城百姓生死的大事,再怎么谨慎都是应该的。”
云墨怔了怔,然后拱手道“是,小的知错了,以后会更加谨慎。”
萧观澜点了点头,带着这队人马往回走。
在他们的左手边,夜色正慢慢变得浅淡。
天,真的要亮了。
北城区的杀戮已接近尾声,官兵们正在清理堆积如山的尸体和满地的血水。
那些战马则用解毒的药水抹一下鼻孔,待醒来后牵到一旁,每凑够一百匹便让士兵送到南门外的大营里。
这一战之后,蒙舍汉国要想再凑出这样一支十万人以上的骑兵,恐怕得十几年以后了。
无论是人还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