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观澜果然不出姜翎所料,脸刷地一下就红了,低头看向她,带着几分赧然,几分赞许,认真地道“看来百姓们都很喜欢郡主。”
我也很喜欢。
这句话在他嘴边滚了又滚,终是没有胆量说出来,只在心里想了想便让他的脸更烫了。
他转开眼,急道“我去安排马车,郡主先休息吧。”
说罢逃也似的走了。
苏烟跟在他身后,幽幽地叹了口气世子爷的一世英名,恐怕都得砸在这位郡主身上了……
午休后,龚远发回来,特意来姜翎的客院里向她汇报了一下他们昨夜偷营的战果。
北蛮子都知道乾国的除夕前后是不动刀兵的,这是惯例。
因此哪怕他们的骑兵吃了这么大的败仗,近乎全军覆没,余下的士兵也不见慌乱,慢条斯理地拔营起寨,准备撤退。
营地里剩余的士兵约莫三万多人,骑兵只有数千人,其余全是步兵。
在禁军精锐骑兵倾巢而出的打击下,北蛮子们丢盔弃甲,扔下一万多步兵的尸首和粮草辎重,跑了……
如果说围杀之战是运气的话,那这一场夺营之战便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这一役,歼敌一万四千人,己方伤亡六千余人,也算是大获全胜了。
蒙舍汉国的大营一破,等春夏天气回暖时,望苍城的募兵和厢兵们便可以在那一片区域挖陷阱与壕沟,修筑简易的防御工事,阻敌于国门之外。
“郡主,您可真是一员福将啊,您看您一来,这望苍城起码能再安稳个十几年,真想让您再留一阵子,您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龚远发十分不舍。
几座客院都在收拾行李,他自然知道姜翎他们就要回京了。
姜翎笑道“原说年前就回的,拖到现在才走,皇祖母还不知道怎么担心呢,必须得走了。话说,龚大人明年便会回京述职吧?届时自有机会见面的。”
龚远发苦笑,别的地方官员三年一任,期满后大多会调回京都或是改换外放之地,唯独他这漠北节度使,基本是烫手山芋,沾手就甭想换了。
明年回京述职,呵呵,还是不要想了。
但他也没把这话说出来给姜翎添堵,只是笑着点头“郡主所言极是。”
姜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歉然道“对了,龚大人记得把李姑娘放出来,前些日子事情太多,心情烦躁,因此……”
龚远发摆了摆手,“郡主无需抱歉,下官惭愧之至,此事下官会妥善处理的。”
姜翎便不再多言,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两人又闲聊了一些望苍城的民生问题,龚远发虚心求教,而姜翎见多识广,又比他多一两千年的历史沉淀,她的一些观点和看法,简直令龚远发佩服得五体投地。
直到赵畅有事来找姜翎,龚远发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回到内院后,他便让人把李甜甜母女放了出来。
花魁娘子莫名其妙地被关了几天,眼睛都哭肿了,李甜甜也有些萎靡她以前能在这望苍城里横着走,那是因为龚远发是她干爹,旁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总是礼让她三分。
如今干爹这座大靠山好像不那么可靠了,李甜甜心里慌得一比。
她也不管她母亲如何形容憔悴脚步虚浮,自己径直冲进院子里,往龚远发脚下一跪,哭着问“义父,您是不是另结新欢不要我娘了?”
花魁娘子一听这话,顿时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龚远发揉了揉额角,对于怎么处理这个干女儿有些拿不定主意。
铁了心把她嫁出去吧,她这个瞧不起那个看不上的,嫁去哪家都是给他结仇。
留家里吧,又成日里惹是生非,往他脸上抹黑。
他这会儿看见李甜甜便心烦,索性下了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