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就戳着李甜甜的肺管子了。
她知道自己闹了这一出,义父肯定不会再认她,说不定她的花魁娘亲也会受到连累被逐出府衙。
因此她没有回头路可走,只得死缠着萧观澜。
她越想越是害怕,嘤嘤嘤地哭诉道“你既知道我义父是受人尊重爱戴的封疆大吏,就更应该善待于我!而不是冷酷无情地想要逼死我这良家弱女子!”
萧观澜冷笑“大半夜脱光了钻男人帐篷的良家弱女子?”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倒抽气的声音。
一向对人客客气气、温文尔雅的萧世子,原来竟也有说话如此不留情面的一面。
姜翎愕然的瞪大了眼睛这家伙,嘴原来这么毒的吗?
她一直以为他是个纯情少男,跟女子说不了几句话就会害羞,滴两滴眼泪就心软。
如今看来,倒是她多虑了,这家伙的心,比她想象的硬得多。
李甜甜被萧观澜毫不留情地奚落抢白,顿时又羞又怒,哭喊道“世子爷,您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我只是仰慕您而已,我不求名分,只求能跟在您身边伺候您,这也不行吗?”
她不说这话,萧观澜还只是厌烦她,并不如何忌惮,可这话一出,瞬间便让萧世子想起了惨死的蒋副将,还有被他连累下了大狱的定远侯一家。
在他心里,但凡能说得出这番话来的女子,必然都是别有所图,没安好心。
他脸色越发森冷,阴仄仄地道“李姑娘,萧某实话跟你说吧,你所求的,注定不可能实现,有道是聘者为妻,奔者为妾,你知道妾是什么吗?”
李甜甜原本想的就是给萧世子做妾,现在他是世子,她委屈一下做个妾也无妨,待他继承爵位,她不就是侧妃了?
再努把力,王妃也唾手可得!
她有些向往又有些害羞地道“我知道,妾就是伺候世子爷的人。”
萧观澜凉凉地一笑“看来李姑娘对妾这个名称有些误会啊,还是让萧某来给李姑娘讲讲,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吧。”
他顿了顿,然后字正腔圆,像念书一样,一字一句地道“妾者,奴也,入贱籍,通买卖,可赏家仆,或赠友人,妾不得为妻,妾生子不得袭爵。”
“李姑娘,你可听明白了?若你听明白了还执意为妾,萧某也可以成全你,这头纳了你,转手就赏给苏烟或是云墨……”
云墨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世子爷您饶了小的吧,小的哪儿做错了,您打我骂我都使得,莫要这般作弄人!”
苏烟也连连摆手,生怕萧世子一冲动真把人赏给他。
李甜甜听得一脸错愕,愣了好一阵后才摇头道“我义父是漠北节度使……你若真那样对我,我义父……”
萧观澜打断道“你也说了,他只是你义父,你若不自重,做出有损他颜面的事情,你觉得龚大人会怎么对你?”
李甜甜想了想,义父大概会立即公开宣布,她不再是他的义女了吧?
其实正是因为她已经有了这种预感,才会这般不顾一切地铤而走险,从府衙偷跑出来。
她也相信,如果她执意为妾,眼前这个冷心冷面的男人,真有可能把她随意赏赐给那些下属。
可她如今戏也做了,狠话也说了,众目睽睽之下该如何收场?
这时姜翎柔声道“大家都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李姑娘约莫是又冷又饿,睡着后魇着了,说胡话呢,回头我给她扎两针便好了,各位都散了吧。”
李甜甜欲言又止,满心的不甘,但又怕错过这个梯子,一会儿再没人给她递梯子下台,于是愤愤地瞪了姜翎一眼,却没有反驳她的说法。
郡主发了话,众人便小声议论着散去。
姜翎将李甜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斗篷并不十分严实,春光乍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