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大傻子,果然上了那徐通的恶当,活该老子得利。”
千户所边上的大营里,神木堡的另一位副千户田安国拊掌大笑,在他前方正跪着名穿得破烂的官军弓手。
“这是赏你的。”
“走,咱们去救那刘大傻子去!”
从怀里掏了点碎银,田安国随手扔在脚下,接着便招呼起心腹,点齐兵马要去城门口捞好处。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那报信的官军弓手趴在地上,口中一边道,一边好似狗一般地从田安国踩过的地方拿起那沾满尘土的发黑碎银,仔细擦了擦才塞进怀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等着副千户大人调集了营兵后,才在前面带路。
军营里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就挨着不远的千户所,听到田安国调了一百营兵,徐通自是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那高家小儿可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那小子连自己这个实权千户顶头上司都不惧,还会怕这一老一少的没用副千户。
“老爷,听说那高进在城门口捉了刘副千户,这事情要是闹大了,传出去可不有损您的……”
徐通身边,徐刚小心地说道,在他看来自家老爷既然和高进说和,要一块儿赚钱做生意,稍微敲打番就是,既然连那刘大傻子都压不住高进,就没必要把事情闹大了。
“有损什么,老爷我的脸面早就没了,这世道,最不值钱的就是这脸面。”
徐通冷声说道,然后他倚在千户所的望楼上,看着不远处街道上鱼贯而去的营兵队伍,眼里满是讥诮,“刘大傻子也就罢了,靠着父荫的蠢货不足为虑,可是田安国这个老东西,他那点小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吗,这次正好借那高家小儿的手,好叫他知道,这神木堡没了我,谁都压不住我这位‘贤侄’。”
“老爷高见,小人佩服。”
徐刚在一旁拍起了马屁,他原本以为自家老爷是要借刘循和田安国之手去敲打高进,没想到竟是反过来的,想想那高进确实是过江猛龙,这田安国一把老骨头,就靠他手下那些酒囊饭袋对上高进麾下那些伴当,只怕是自找苦吃。
“行了,去让小的们都披挂拾掇齐了,说不准一会儿咱们还要去收拾残局呢!”
徐通负手而去,虽然和高进只见了一面,可是徐通却看得出这小子虽然识趣知进退,可仍是个胆大包天的主,两个副千户吓不住他。
……
随着高进一伙人都入了城,这时候天色已自暗了下来,刘循虽然被徐通和田安国瞧不起,唤他做刘大傻子,可其人不是真的傻到家,在高进介绍了范秀安这位绥德商帮的大掌柜后,他就晓得自己被人当了枪使。
“高老弟,你我一见如故,今晚无论如何我也得给你摆酒,接风洗尘。”
刘循是家中独子,自小便是纨绔,顺风顺水地长大,闯出什么祸事,也自有他老子给他摆平,所以做事情常常不经脑子,可是他在骆驼城长大,纨绔的那个圈子里他也只能算是个小阿弟,因此这趋吉避凶,打不过就化敌为友的本事还是有的。
高进的名声在外,他原本以为是夸大之词,可是亲眼见识过了高进的胆魄和手下的骁勇后,他就是再蠢也知道这是自己惹不起的那种人,就好像以前骆驼城的杜家、姜家子,人家是猛虎,他顶多是条土狼。
土狼和猛虎龇牙,是要被咬死的!
刘循打小见识过骆驼城那几位顶尖纨绔的威风后,就懂了这个道理,高进虽然是他们这个圈子里乡下地方的黄毛小儿,可是他这么被收拾了一番后,却能察觉到高进和杜家、姜家子相似的地方,都是那种绝对的自信。
想明白了以后,刘循便觉得自己应该交好这位高阎罗,而不是不自量力地继续为敌,更何况人家身边还有范秀安这等财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