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跟前,店里两个伙计更是被他喝骂后,连忙擦起桌椅来。
“诸位,今日高某做东,请大家喝几杯,咱们随便聊聊。”
“掌柜的,来一坛杏花酿,牛肉羊肉都多上些。”
高进坐在了丁四郎擦过的长椅上,他这一坐,丁四郎脸上大喜,抬头挺胸看向四周同伴,神情间是止不住的得意,而其余货郎们则是个个眼里流露出羡慕之色来。
这一幕高进全都看在眼里,这个世道便是如此,方才他若是不坐,丁四郎便要被周围的货郎看轻了。
“好勒,小的这就给您备齐酒菜,几位爷稍待!”
这时候陈升王斗杨大眼三人也都坐在了其他几个货郎擦拭过的椅子后,丁四郎他们才在高进的招呼下坐了下来,不过一个个都神色拘谨。
掌柜的吆喝一声,暗道这些货郎倒是好福气,能得贵人招待,今日这顿酒够这些跑单帮的出去吹嘘好久了。
不多时,那坛三年陈的杏花酿就摆上了桌,随着打碎的泥封,自有一股清冽的酒香弥漫,叫丁四郎以下个个货郎都伸长了脖子,想他们平时最多喝几文钱打得劣酒,这杏花酿是山西名酒,整个西北边地名头都大得很,他们向来只有耳闻,不曾真正喝过。
让伙计们走了圈,给一群货郎们碗里满上后,高进举起碗道,“大家且随意。”说完,方才轻轻抿了一口,然后那些货郎们才飞快地拿起酒碗品尝起来。
这杏花酿是汾酒,酒劲绵柔,不易上头,当然这市面上很多所谓的杏花酿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高粱酒,高进虽不是酒徒,可是却没想到这小酒馆里的三年陈杏花酿是货真价实的杏花村酒。
“掌柜的,你这酒不错。”
高进说话间,自从怀里摸了银锭,扔给了不远处正让伙计们上菜的掌柜,光这一坛杏花酿就值四五钱银子了。
入手一沉,掌柜的看到手里银锭,估摸着有一两二钱多,脸上笑得越发开心,他这酒馆小本经营,平时招待的都是丁四郎这等蹭地方喝酒谈天的穷鬼,这位高爷一出手就抵他四五天开门营生的赚头了。
喝过酒后,一群货郎们也都稍微放开了些,这时候高进才道出自己来意,“丁四,你们平时往来神木堡外各村寨,想来必定清楚各地风物人情,可否为我讲讲这附近村寨里可有手艺好的匠户又或是别的有些一技之长的人。”
这年头,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出过自己住的地方,或囿于一村、或囿于一镇、或囿于一城,在神木堡里,丁四郎他们这群货郎反倒是见多识广之辈,虽然他们的见闻也仅限于神木堡治下几十个村寨,但是对高进来说足够用了。
河口堡像样的匠户只宋老三和他两个儿子,可是打造鲁密铳这种精细活,明显不是他们干的了的,而且就算高进去趟骆驼城,能把那位孙大匠拐回来,可是没有足够的匠人,想要造铳造炮也就是句空话,至于从河口堡里选青壮从学徒工培养,高进的时间等不起。
来年一开春,高进就要组织商队前往大板升城和素囊部交易,古北寨那边也要增加人手开挖煤矿和镇守城池,河口堡这边同样如此,所以这从其他地方招揽匠户便成了高进的首要目标。
神木堡治下,有徐通这等主官,那附近村庄的百姓自然是活得猪狗不如,高进只要开了口子,那些百姓知道河口堡的待遇,怕是会举家相投,不过高进记得父亲说过,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他眼下只能招揽那些有一技之长的匠户去河口堡落户。
“高爷,您放心,这神木堡下面大大小小三十七个村子,没有咱们不熟的地方。”
丁四郎回答道,其他喝了高进的酒,吃了高进的肉的货郎们也都是纷纷点头,他们只当这位高爷要办什么事,却不曾想只是这等小事。
丁四郎打头,自将他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