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是有王法的地方,自然不需要太高的墙头,程冲斗只是几步间就蹬着墙壁上了墙头,接着把王斗给拉上了墙。
王斗依稀记得刘府后院书房的方向,他一边压低了声音给程冲斗指路,一边跟着程冲斗行走在阴影里,却是顺利地躲开了两拨巡夜的健壮家仆。
无惊无险地到了书房,程冲斗推门而入时,刘知远抬头只见是个须眉皆白的老汉后愣了愣,然后当程冲斗身后的王斗现身时,他才回过神,只是他刚张开口,那白眉老汉手臂一晃,刘知远就听得机括声响起,那恶风擦着耳畔,接着便是弩箭钉入墙壁的颤抖声。
刘知远咽了口口水,回头看了眼,只见墙壁上钉了枚弩箭,于是他那原本要呼喊家丁的念头消失得无影无踪,手更是从书桌底下的抽屉里摸出来,高举了起来,没敢去拿那把匕首。
识时务者为俊杰,刘知远能活那么久,靠的便是那墙头草的本事,看着大摇大摆走过来的王斗,他依稀记得这青年是高进身边的伴当,好像叫什么王斗,于是他连忙堆笑道,“王兄弟,这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二哥让我来请刘佥事去趟城外大营,对了,还要带上那账本。”
王斗走到刘知远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然后从半拉着的抽屉里拿起那柄虎头铜柄的匕首,比划起来。
“账本,什么账本?”
“刘佥事,我脾气不太好,我二哥说了,像刘佥事你这种人,那账本是一定会留着做护身符的,所以别耍花样。”
“反正二哥也没说一定要带活的回去,就是不知道这把匕首割起脑袋来够不够快!”
听着王斗的自言自语,刘知远立马额头上沁出了冷汗,他擅长察言观色,自然瞧得出这姓王的小子不是在虚张声势,他是真敢下死手的,于是他连忙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瞧我这记性。”
刘知远匆忙起身,自去了那墙壁暗盒,取了账本出来,王斗翻了下,虽然记得不太清楚,但应该就是这黑色封皮的账本没差了。
“刘佥事,我来前二哥让我见到您后,有几句话务必要告诉你。”
“既然是高爷吩咐,我自然是要听的。”
刘知远连声道,当日那高进还刚只是个百户,可如今这个百户已然是拨弄风云,叫刘知远都打心底里畏惧的人物了,他这时候心里却是把徐通那厮恨得要死,要不是这个没用的蠢货,他又怎么会去动卫府,恶了高进。
“这神木卫眼下就是条到处漏水的破船,刘佥事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眼下大公子就在城外,机会我给了,刘佥事自便。”
“我二哥的话我已说了,接下来刘佥事,你是自己乖乖和咱们走,还是……”
王斗手里多了捆绳索,然后饶有兴致地看向刘知远,所谓二哥的话,都是他编出来诳这刘知远的,跟着二哥学了那么久的兵法人心,王斗也知道要如何对付刘知远这种墙头草。
“王兄弟,我和你们走,说实话我仰慕高爷已久,当日都是那姓范的作梗。”
刘知远很果断地跳反了,他早就听说高进是那位总兵府大公子的心腹,如今再没有半分怀疑,就像高进说的,这神木卫就是条要沉的破船,眼下有机会上那更好的大船,他怎么会放弃。
于是刘知远当着王斗的面,唤了管家,让他准备马车,接着便在管家诧异的目光里,很是热络地作陪,和王斗他们上了马车,接着便往南城门去了。
半刻钟后,王把总当面,当王斗指着侯大陈四说,“这是我二哥的人,你看着办?”后,刘知远很是光棍地扇了自己两记耳光,给侯大陈四赔罪,差点没把那王把总的眼珠子惊得给掉下来。
到最后,王把总开了城门,看着刘知远这位佥事坐上马车,直往城外而去,便清楚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