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州之役,我父兄尽殁于王事,家门也自此一蹶不振,倒是让我这个没用的做了家主。”
“浑浑噩噩这么多年,要不是遇上老弟你,我刘家怕是再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刘循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就是范秀安瞧了都忍不住心中暗自道好,这位刘千户不去官场上混也真是可惜了,只不过此情此景,他也不好拆台,只能在边上听着。
“老弟,我这辈子算是废人一个,要叫我如父兄般那样披甲上阵,身先士卒,我是做不到的……程大侠瞧不上我这种人也是应当,但我刘家世代将门,不能毁在我的手上。”
说到这里,刘循方自抬头看向高进道,“老弟,我有一事相求,还请你答应?”
“刘兄,你我之间,何需如此,只要小弟力所能及,刘兄尽管吩咐。”
高进虽不清楚刘循到底所求何事,可两人交情匪浅,这阿升又要和刘家小妹成亲,说起来也是自家人,只要刘循的要求不过分,他都打算答应下来。
“老弟,你有所不知,你和弟妹成亲后,我也在府里让小儿辈好生练武,可是慈母多败儿,我那老娘和家里婆娘都不是叫人省心的,我自个也硬不起心肠,要是再这么下去,我刘家下一代的儿郎也都要废了。”
“我想把家里那几个不成器的小子送到老弟你这里……”
在边上冷眼旁观的范秀安看到这刘大傻子终于图穷匕见,不由觉得比起这不要面皮来,他这个商贾竟然还比不上这个粗鄙武夫。
什么代为管教,还不是没结成娃娃亲,又想要抱上高老弟这条粗大腿,才想着把儿子送过来好占便宜,那位大公子志在复套,日后战事若起,高老弟必为大将,到时候还会缺功劳么!
无耻,真是无耻之尤!
范秀安心中骂道,接着他亦是起了心思,那郑守谦送了孙儿,刘循送子侄辈,难道他范家便送不得吗,他记得自家小五不好读书,专好枪棒,放到高老弟麾下好生磨炼,日后立下功劳,再加上他的财力,难不成还砸不出个千户来。
“刘兄,这事情你是认真的?”
高进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他只是盯着刘循,正色问道,先前那位郑老爷把孙儿送来,他就知道那位郑老爷的心思,可郑孝玉那小子确实争气,原本打下的习武底子不差,性子也好,而且吃得了苦,便是老鲁也说那小子可堪造就。
至于刘循口中那几个不成器的小子,高进晓得那不是自谦之语,便是刘小妹这个做姑姑的,说起自己那几个侄子来也是摇头不已的。
高进不在乎收下几个纨绔子调教,可是到了他这儿,那是真按着军法来的,所以他要提前问清楚,要是刘循舍不得自家儿子吃些苦头,他是万万不会收下的。
“老弟你放心,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到了你这儿,该揍就揍,只要别打死就行。”
刘循连忙拍着胸脯说道,他在骆驼城的时候,也曾拿着藤条抽那几个混账小子,可是家里老娘加上几个婆娘一个个寻死觅活的,打了也没什么用,所以他打算把儿子们送来河口堡,确实是有几分发自真心。
“既然刘兄这么说,我便应下了,刘兄回去后,尽管将几个侄儿送来就是。”
得了高进承诺,刘循自然大喜,他也没有多逗留,反倒是趁着午后高阳,径自带了随从离去,神木堡数千难民可还等着他这个千户安抚,岂能随意逗留在外,迁延时日!
刘循既去,送行过后。波光嶙峋的水库岸边,高进和范秀安一人一根钓竿,商量起那窟野河的航道商贸之事来。
“我这些时日奔波数县,听到不少消息,如今这古北寨可是名声在外。”
范秀安压根没在意手中钓竿抖动,只是说着话,古北寨那战,传得甚广,虽说骆驼城里那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