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被他们吞掉,可那大蟒部便不算弱了,就是部中因为争位而折损了些人,也不至于被区区一个明国百户给打下来。
博罗特可不会和自家那些蠢货一样,觉得那明国百户是靠蛊惑了那些贱种,才能打下大蟒部,草原上向来弱肉强食,他可不愿意傻乎乎地去和那个实力不明的明国百户硬拼,最后叫别人捡了便宜。
“是,王爷。”
那台吉领命后,也是径直出帐离开,大家离开月儿海子已经有半个多月,眼瞅着那明国百户开了那达慕大会,可是他们和沙计部还是按兵不动,谁能坐得住。
那出去的台吉知道王爷让大军驻扎在驼山脚下,是要让战马好好休息好,那明国百户如今盘踞的九股水离着长草滩不远,和他们也就相距百余里。
但夏季动兵在草原上本就是犯忌讳的事情,马匹可比牛羊娇贵许多,大范围的长途迁徙,就能叫马群折损不轻,所以草原上用兵向来都是要等到秋高马肥的时候。
眼下要是百里奔袭九股水,也许一场大战下来,他们的马匹便要废掉大半,若是不能从别处补回来,这仗打赢了也亏得很。
……
烈日炎炎下,身上的甲胄被晒得发烫,高进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看向身后的队伍,眼里满是骄傲。
初夏已过,眼下正是所谓的长夏,七月流火的季节,能够在这样的日头下全幅武装的长距离行军,恐怕在草原上找不出第二支这样的军队。
骑在马上,查干巴拉浑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视线里前方的景象都变得模糊起来,空气扭曲着,好似在燃烧一般。
这些还是他认知里的明队么?查干巴拉失魂落魄地看着身边那沉默行军的黑色军队,觉得接下来这一仗,父王的大军也会像他那晚一样,被这支可怕的明队摧枯拉朽般的击败毁灭。
查干巴拉脑海里数次闪过了趁机逃跑,去驼山大营向父王示警的念头,可是每当他想要鼓起勇气时,他就会想起那个疤脸光头的警告,他不想再去尝那水刑的滋味,被绑在木台上折磨得屎尿俱下,毫无尊严。
鲁达饶有兴致地看着脸色不停变化的查干巴拉,直到这个猛克什力部的小王子脸色露出羞惭释然的神情后,方自策马到了他身边后笑着道,“看起来你已经想通了,有些事情只要起了个头,你就会发现其实没什么难的?”
查干巴拉没有勇气和鲁达对视,他的精气神早就垮在了那黑暗中的水滴声里,他甚至于谄媚地笑着道,“是,是,小的已经想通了,今后定会好生听话,绝不敢有二心。”
过了没多久,队伍停下休息起来,正午最毒辣的日头是需要避开的,人倒还好,马匹可经受不住,寻到的丘陵背阴处,查干巴拉被带到了高进面前,他很自然地跪在地上,说着过去旁人对他的恭维之词。
高进可没兴趣听这些没用的奉承话,只是叫查干巴拉抬起头来,“你看看,我这地图画得可准确?”
白纸上标注了东南西北的方向,虽然只是大概的地形图,可是查干巴拉却看得傻了,因为这地图分明就是按着他招了的内容画出来的,而且他仔细看了几遍,确实无差。
得到答复后,高进唤过了其他人,大家自围着那地图商量起来。
“眼下咱们还离着那驼山大营有大约七十里的距离……”
查干巴拉遭了水刑后,几乎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招了个底朝天,比如那驼山大营便是猛克什力部大军的驻扎地,大营建得极为坚固。
高进虽然不怕和鞑子野战,可是既然那猛克什力部的汗王是个谨慎的老家伙,而且大概率很有可能会靠着坚固的大营据守,他就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要分兵去攻打猛克什力部的驻牧地月儿海子。
“二哥,还是让我和大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