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就连走上半天都能有人掉队,还能指望什么。
十个百户的百夫长都是高进亲自任命,但是更底下的十夫长便是由成军的牧民们自行推举,当然说是推举,但是军中向来以勇力称雄,所以那些十夫长也是打服了其他人上位的,这些牧民里的勇士质朴是质朴,可是在张坚看来,大多数都属于脑子不好使的。
“绑着带子的手便是左边,左边懂吗?”
十个百户拆分了开始训练,陈升和张坚不教旁的,只是让沈光他们教会这十个百户辨识左右,会识数,听得懂命令,并且会严格执行命令就是。
呼和巴日,舔着干涸的嘴唇,看着手下的十夫长们,喉咙嘶哑地说道,“你们都知道猛克什力部和沙计部那些贵种们来是做什么的,要是没有都护,咱们全都要给那些贵种们当奴隶,过的日子连牛马都不如。”
“今天,你们谁要是再连左右也都分不清楚,这个十夫长也别当了。”
被呼和巴日目光扫过的几个十夫长都是涨红了脸,随后便死命地把绑在左臂上的带子死死地扎紧,然后继续跟着这位百夫长的口令,不停地向左转向右转。
看着那些被呼和巴日们狠命操练的十夫长,张坚心中总算松了口气,这些家伙虽然愚笨,但是胜在坚毅能吃苦,分不清左右没关系,往死里练身体自然就明白了。
“说起来,蒙古人确实能战,这沿边的官军里鞑官鞑兵可不少。”
张坚不由感慨起来,蒙古人确实是极好的兵源,说起来九边的不少将门其实都是蒙古人出身,就是朝廷的勋贵里也有将近两成多其实都是蒙古人,只不过彼辈早已汉化。
眼下高爷立了这朔方部,军民两分,编户齐民,还打算等安稳下来后,教那些牧民们识字数数,种草耕田。落在张坚眼里,这便是把河套蒙古诸部都当成了征兵的地方,而且这些蒙古人对饷银没什么概念,只需关墙内随处可见的各色货物发于他们,便能叫他们心满意足。
“古北寨周边那些村寨,当初二哥收拢那些逃户时,很多其实都是取了汉名会种地的鞑子,如今他们也是咱们高家军的老兵,无人再把自己当鞑子看待。”
陈升看着呼和巴日他们用生硬的汉话喊着“左右”,亦是笑着朝张坚道,“二哥说过,等什么时候朔方部的鞑子们都能说汉话,写汉字,过上安定的日子,便是他们信着长生天,念叨成吉思汗的功绩,其实也和咱们汉人没什么两样了。”
“高爷的胸襟气度,确实不凡。”
张坚说的是真心话,边军里不说那些鞑官鞑兵,将门里养鞑子家丁的不在少数,可是都做不到高爷这般,视汉蒙为一家,河口堡有的,朔方部也会有,他都想不到两三年以后朔方部会是个什么情形,不过他能肯定的是,只要叫朔方部在这里立足了跟脚,河套诸部的败亡便只是个时间问题。
……
就在陈升和张坚停下练兵的时候,窟野河畔的大营里,侯三已自领着那些十户长们给他们安排了活计。
老爷不在,大营的安全便是最紧要的!
侯三心里绷着根弦,当年被掳去草原的经历让他有着很严重的不安全感,高进这位老爷带兵刚走,他便瞧着这偌大的营盘处处都不安全,更何况朔方部那么多人口,那么多牛羊马匹,要是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于是侯三调动了所有能指使的青壮,直接在营盘最外墙,建了好几座望楼,又用拆掉的木筏在外围立了营寨,同时自让留守的家丁队和那五个百户的朔方军安排营地的值守巡逻。
在古北寨,侯三从自家老爷身上学会了件事情,那就是要让人干活,就得给好处,千万别觉得人家就合该给你干活,所以他让那些十户长们动员青壮做这些多出来的体力活时,直接拿出了货物抵做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