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跟你说过吗?他是薛劲的闺女,一个很特殊的小丫头,小小年纪却有非同一般人的冷静与毅力。
当初我经过这里,那会儿她才豆丁点儿大,小小的人儿站在院子里练习射箭。
那手都磨破皮了,指尖更是血肉模糊,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绷的比你父皇还要严肃。
我觉得有趣便和她说了几句话,那丫头却连看都不看我……”
赵胤礼像是陷入了回忆,絮絮叨叨地说着他与薛月初识的经过,赵延迅却觉得古怪,九皇叔所说的人逐渐与那小子所吻合,除了性别。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只是最后求证道“九皇叔,薛劲不是只有两个儿子吗?”
“谁说的?明明是儿女双全。”
赵胤礼说完却见赵延迅面色一言难尽。
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不是见过那丫头?”
怕赵延迅不明白,他又补充道“那丫头惯常喜欢小子打扮,古井无波又粗心大意的估计连自己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赵延迅重重的吐出口浊气,“九皇叔,我想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我确实见过她。”
找了那么些日子,终于有消息了,赵胤礼激动不已的问道“你见过她,什么时候?在哪里?她现在又在哪里?好不好?身边有没有人伺候?”
赵胤礼一连串急不可耐的问话让赵延迅再次见识了他有多么在意这个徒弟。
“九皇叔,你别急,她和浦家三子去北蒙了,现在应该很好。”
“去北蒙?她怎么会跑去那里?是不是有人对她做了什么,否则以她淡漠的性子,万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北蒙?”
“九皇叔,你别担心,没人对她做什么,是她自己要去的北蒙,说是去找她弟弟,侄儿也曾劝过她,北蒙地处偏远,北蒙人性子又野蛮粗暴,只是她说,她母亲临终前交代,一定要照顾好弟弟,所以即便北蒙凶险万分,她却执意的要走一趟。”
听赵延迅这么说,赵胤礼平复了激动的情绪,随即心疼道“那丫头啊,都说她没心没肺,其实本王知道,她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母亲临终前的一句话,她便忘了自己也是个半大的丫头,到那样的龙潭虎穴,她却连犹豫都没有,或许她母亲汪氏最后留下的话,已经成为她活下去信念。
既然已经有了的消息,合着他暂时不会有危险,赵胤礼转而关心起别的事来。
“对了,我听说薛劲的死因你已经有了眉目?”
这话若是其他人说,赵延迅勉不得要怀疑他的目的,又或许是三言两语的糊弄过去。
面对九皇叔他却完全没有怀疑的必要。
“确实已经查到了点东西,早前已经送信回京,估摸着这几日就该到了。”
然后赵延迅把他所知道的,舍去了无关紧要的,只把那些重要的仔细说了。
赵胤礼抿了口茶水沉吟良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悠悠道“你父皇虽然越老越糊涂了,这点分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
普天之下能这么光明正大骂他父皇的只此一人,赵延迅可不敢搭腔。
哪知道赵胤礼越说越来劲。
“我早就劝过他,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就要早些放手,没准还能多活几年,偏偏他放不开这天下的百姓,怕你们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贤良谦恭都是装的。
谁不知道他那点心思似的,不就是舍不得手中的权势,做什么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赵胤礼说的无所畏惧,风轻云淡,赵延迅却觉得后背有些濡湿了。
不得不为那龙椅之上的父皇辩驳两句。
“皇叔,父皇老当益壮,再活二十年都是轻而易举。”
赵胤礼却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茶杯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