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云清先生会定期抽时间到五车书舍的小间内指导秦夫人的女儿小草读书,书舍内的读书人若有疑惑前去讨教,云清先生亦会耐心解答。云清先生高屋建瓴的讲解往往能令他们茅塞顿开,这对无名师指导的学子们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金子的好事了。
于是乎,秦夫人的声誉又涨了两层。
为什么是秦夫人的声誉涨?
因为被云清先生指导的小草姑娘是秦夫人的女儿!
陈祖谟听得肝疼。族学是他建的,云清先生是他请的,大部分书是他买的,被教导也是他的女儿“陈”小草!这些有眼无珠的蠢货们看不到么,只会一味昧着良心夸秦氏那无知蠢妇?
她做了什么?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陈祖谟深吸一口气,不能跟这些人一般见识,若是跟他们计较,自己就输了!
陈祖谟可以忍下这口气,皮氏却忍不了,被休的秦氏名声好了,就是在打他们陈家的脸!于是,皮氏让陈家人散播秦氏治家无方纵狗伤人之事。
小暖早就料到皮氏会这么做,已提前把事情安排好了。
当读书人们听到这样的说法后,便问秦夫人家的狗因何撕了陈状元的衣裳?
那是狗,好狗哪有不护主子的?再说秦夫人家的狗只是撕衣裳,连陈状元的肉皮儿都没伤到,这样有分寸的狗也只有秦夫人才养的出来!
陈祖谟气得险些喷出一口老血,皮氏则拿起烧火棍找秦氏干架,“你听听!秦岚这贱人越来越会玩花活了,钱是咱们出的,凭啥好名声都让她落了!秦夫人?不过是咱们陈家不要的无德下堂妇罢了,我呸!”
陈祖谟一把拉住老娘,“母亲切莫高声,让人听了去又要生出事端了!”
秦家村内来来往往的读书人越来越多,陈家与山长茶宿就隔着一条土路,皮氏在院里大声讲话若是让门外经过的人听去,再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情况只会更糟,陈祖谟劝道,“母亲就不该自堕身份跟她们计较。”
皮氏深吸几口气想把火压下去,可怎么压也压不住,简直是七窍喷火!“儿啊,不能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娘就没脸出门了啊!”
陈祖谟一脸大度地微笑着,“秦家村不过弹丸之地,且让她们拿去。儿再有几日便要进京上任,这里如何再也与儿无关。”
在秦家村里他陈祖谟输给了秦氏和陈小暖,换地方到京城后绝对不会输,也决不能再输!
皮氏气得仰倒,“儿是走了,可娘不走啊!”
“娘可住到城中府里去,眼不见为净,过段时日让父亲给村里人施些好处也就消停了。这些人原本就是谁给得好处多便向着谁,根本无道理可讲。”陈祖谟劝道。
陈祖谟已在京中承平王府附近租了一处两进的房舍暂居,京城地皮本就寸土寸金,承平王府附近又是贵中之贵,这两进院落每月便要用去一百两的租金!
想到这哗哗出去的银子,无进钱门路的陈祖谟又开始肝疼。两进的房舍不大,住不下他的爹娘,所以他们二老在陈祖谟得建隆帝青睐升官赐府之前,只能暂居济县老家了。
皮氏想到一直住在县城府中的陈老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儿又给你爹房里添了两个年轻丫鬟伺候着?”
这可是大罪过,陈祖谟赶忙摇头,“只是伺候笔墨和茶水,不是放在屋里伺候。”
“磨墨端茶不是在屋里?你还想诓娘!”皮氏怒骂。
陈祖谟……
“你可是娘的亲生儿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为你辛苦操劳了一辈子!你现在厉害了,不知道帮着娘,反而做这样的事儿扎你娘的心!”皮氏抹起眼泪,“儿啊,这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娘的老脸往哪放?娘这老眉咔嚓眼的,去城里住着干什么,让你爹觉得碍眼,给你爹当出气筒挨骂吗?”
陈祖谟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