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润生见陈小暖不像生气的模样,便坦言道,“官场凶险,卢奇渊与王妃有了过节,就已堵住了他的仕途。”
小暖含笑,“有两点,小暖想与李大哥说一说。”
李润生拱手,“请王妃赐教。”
小暖摇头,“赐教不敢当,就是我的一点想法罢了。这事儿往小了说,是卢奇渊不会审时度势,识人不清。他看错了我陈小暖,以为他欺负我娘,我不会还手。这样软怕硬的假君子,官位低时祸害一方,官位高了祸害一国,不得升迁是好事。”
“若往大了说,我没仰仗身份欺负卢奇渊,更没动用晟王的权势砍断他的仕途。若我大周官员升迁罢免,依据的不是官员任期内的真实功过,而是他与谁有过节,那是我大周考课官员失职,不是我陈小暖的过错。”
你这两点,哪一个也不小。李润生赞同,“见微知著,王妃所言极是。”
以前李润生只听二弟说陈小暖厉害,如今见了,发现她比二弟形容的还要厉害。有母若此,晟王府的两个郡主绝对差不了,李润生想为儿子求娶晟王府郡主的心思,更坚决了。
“润生为官多年,但在此事上,还不及晟王妃看得通透。”李奚然言评价道。
“父亲所言极是,儿的确该虔心向学,再历练几年。”李润生认同,父亲前两日说他还缺历练,眼界不够开阔时,李润生还不服气,现在却心悦诚服。因为莫说朝中那些老臣,他现在连十几岁的陈小暖都比不过。
小草小大人一样地安慰李润生,“润生哥,不是你不够厉害,是我姐比所有人都厉害,谁跟我姐比,也会跟润生哥一样的。”
李润生……他一点没觉得被安慰到,反而被深深地打击到了。
小暖谦虚得很,“小草,一山还有一山高,比我厉害的人大有人在。远的不说,就这艘船上,李伯伯,华舅舅都远在我之上。李大哥的才华见识也在我之上,只是他谦虚礼让,不与我争辩罢了。”
在小草眼里,姐姐的话就是圣旨,她马上受教,“润生哥,小草不懂事,方才的话说得不对,给你赔不是了。”
李润生看看小暖教出来的妹妹,再看看自己木讷的弟弟,打击更大了。
待回到李家庄后,李润生主动找父亲商量,“圣上有事让儿入户部任侍郎之职,儿觉得以儿的才识学干,还是从五品做起为宜。”
户部尚书为正三品,其下为侍郎,正四品下,再往下便是户部四衙门即主部、度支、金部和仓部的主事,为五品官职。
户部尚书方简荣被圣上剥了官职,如今的户部暂由户部侍郎主事。熙宁帝想让表哥入户部任侍郎,再则能人出任户部尚书之职。而他看中的这个能人,正是华远怀。
李奚然摇头,“小草在船上的话是在理的,陈小暖的见识确实远在常人之上,以你的本事任户部侍郎绰绰有余。”
李润生……
“父亲,陈小暖出身农家,并无高人指点,何以厉害如斯?”
李奚然抚须言道,“陈小暖聪明好学,行事果敢,敢拼敢打,博采众家之长为己所用。不过你也不必灰心,陈小暖能有今日,也有赖于晟王暗中的提携。”
对晟王的雄才伟略,李润生还是服气的,他又道,“难怪圣上会属意华大人,此人也绝非池中物。”
李奚然却不觉得,“若他去经商,或许不是池中物,但论为官,他还差得远。”
李润生不解,“请父亲赐教。”
李奚然跟儿子讲,“他即便聪明,也无仕途雄心。华远怀乃贵太妃的兄长,先帝宠幸贵太妃多年,若他有意,又岂会为官二十余年,还未升迁入朝?”
能走到三品以上的官,不管是为家为己还是为君为民,心中必定有雄心有抱负,并为了这一抱负,取舍良多。华远怀偏安于南部各州,说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