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贤妃见儿子满脸满身的血地出来了,想过去看看却发现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她焦急唤道,“昙儿,你哪儿受伤了了,快过来,让母妃瞧瞧。”
柴严昙快走几步,跪倒在母妃面前,强忍着悲痛道,“儿都是皮外伤,不要紧。母妃,我外公他去了,儿……”
贤妃抬手捂住儿子的嘴不让他说下去,皇后立刻掌控了大局,“昙儿,你母妃为了你,已在此跪了多事,快将你母妃扶起来送回陶夏宫。朱荣,速去请御医,为贤妃和昙郡王治伤。”
柴严昙听了,急吼吼地将母妃抱扶起来,“母妃,儿子送您回去。二哥、三哥,你们稍待片刻,小弟去去就来。”
贤妃看了李皇后一眼,便顺着儿子的手劲而起来了,让他搀扶自己回宫。她跪在这里,一是为儿子请求,二是想请旨出宫祭拜亡父,现在儿子满脸伤的出来,但精神还好,她本想拉着儿子跪在宫门前继续哀求,让建隆帝放他们母子出宫祭拜,顺便与兄长商量对策的。
不过李皇后拦着,她也只得另想主意了。
见柴严昙扶着贤妃走了,李皇后便问儿子,“你父皇没气着吧?”
柴严易回道,“有华母妃陪着,想必父皇很快就能平复。儿送母后回宫,三弟,可要同行?”
三爷摇头,目光看向前方。
柴严易顺着三弟的目光看去,竟见三弟妹在不远处的重华宫门口冲三弟招小手,见他回头,那小手立刻缩了回去。柴严易嘴角抽了抽,“我陪母后回宫,待四弟处理好伤势,咱们同去太傅府。”
三人一同向前,待到了重华宫门口时,小暖已经规规矩矩地站在宫门外候着了。
李皇后态度温和地叮嘱道,“你有孕在身,不必拘礼,随晟儿进去歇着,你母妃知你在此,很快就会回来了。”
三爷听了这话,目光微沉。
小暖也不痛快了,是李皇后把美人婆婆叫走的,美人没回来自然是被建隆帝留在宜寿宫了。到了宜寿宫,是她想回来就能回来的吗?
李皇后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暗示美人婆婆不回来就是不重视她陈小暖,不把她当回事吗!她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给母妃使绊子的机会!
当着易王和三爷的面,小暖也不怕她,脆生生地问道,“母后把华母妃叫了去,怎么你们都回来了,我母妃却没回来呢?”
李皇后眉头皱了皱,易王埋怨地看了母妃一眼,温和道,“父皇方才因我们三个不孝子动了气,华母妃留在宜寿宫照顾父皇。”
这样啊!小暖恍然大悟,规规矩矩地道,“比起小暖来,当然是生气的父皇更需要母妃陪伴。王爷,待会儿小暖跟您一块出宫吧?”
李皇后脸一沉,当着儿子的面却不敢发作,撑着笑道,“也好,上下马车小心些,莫磕着碰着。”
“多谢母后。”
待李皇后与二皇子走后,三爷才扶住小暖的胳膊,“累不累?”
小暖摇头,“不累。”
三爷抬手,帮她挽起耳鬓的几根青丝,又扶着了她头上的粉白珠花,四目相对,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二皇子转过墙角时不经意间回眸看到这一幕,想到府里与他相敬如宾的王妃,只觉得嗓子里被人塞了一团棉花,噎得喘不过气起来。
他见母后阴沉老迈的模样,再想到方才托茶入殿的华贵妃,忽然明白为何父皇喜欢华贵妃了。
以前二皇子见到华贵妃时,她不是在皇祖母面前挨训,就是在母后面前挨训,都是低着沉默着。今日是他第一次见到华贵妃与父皇相处的场景。
不似母后在父皇面前一般,每说一句话眼睛就要转三转,心中满是算计;也不似旁的妃嫔搔首弄姿,百般讨好邀宠。华贵妃不饰脂粉,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