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外是百姓杂乱的议论声,几个离花轿近的妇人,讲话声全被黎慕之听了去。
“这好歹是知府家嫡出的小姐,竟还真嫁去了陈家,真是可怜。”
另一个妇人附和着“是啊是啊,听闻陈家家道中落,虽有一个老宅子和几亩良田,但家产全都被陈夫人陈白氏攥在手里,而且那陈大公子还是一个恶霸,日日都与城中的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
一个手持菜篮子,头戴粗布的妇人像是不知晓此事一般,捂着嘴惊呼一声“竟有此事?那这黎大小姐真是可怜,不过看这嫁妆倒是挺丰厚的,想来不会被婆家欺负吧。”
“哎呦喂,这位老姐姐怕是不知道吧,这陈家一共有五位公子,除了一个小的尚未婚配,这陈大公子可是最晚成亲的,而那些嫁入陈家的儿媳妇,都被那陈白氏治的服服贴贴的。”
随着花轿渐渐的远去,几个妇人的讲话声也慢慢的消失在纷纷攘攘之中。
“我去,一穿越就嫁人了?这么刺激……”黎慕之喃喃自语道,然而不到一秒,各种奇奇怪怪她所没有经历过的记忆,全都涌入了她的脑海中。
这具身子的原主与她的名字一样,今年才刚到及笄的年纪,是金沽城知府家的四小姐,自小便与母亲和两个弟妹生活在城郊的茅屋中,就在四天前,她入河抓鱼失足落水去世,而就在三天后现代学习会计的女大学生黎慕之,竟穿越到了她的身上。
她努力的回想着,发现脑中压根就没有她要出嫁的消息,而且这原主的身份记忆和方才那几个妇人说的完全不一样。
这就让她有些纳闷了,苦思冥想自己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在寝室里狂算会计分录的时候,一瞬间就穿越到了这里,而就在此时,轿子外一个丫鬟的声音将她从记忆中抽了出来。
“四小姐?”丫鬟洺紫唤了她一声。
黎慕之掀开轿帘,看着长相乖巧的洺紫问道“我明明是四小姐,为何我方才听那几个妇人说出嫁的是大小姐?”
“此事说来话长,还请四小姐万万不可摘下这大红盖头,若是被旁人发现了,奴婢的死活不要紧,但您也得想着方姨娘和两位小姐公子呀。”
黎慕之听着甚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话里话外的就如同威胁她似的,洺紫口中的林姨娘是她的亲娘,两个小姐公子是她的亲弟妹,自己若是将这盖头当着众人的面摘下,他们便要拿这三人的性命威胁自己?
“你不妨长话短说,我听着,若是你不说,我便将这盖头摘下,冲下轿子说自己是四小姐。”黎慕之看着轿子外的洺紫,礼尚往来了一番。
洺紫有些为难,但还是向她解释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黎慕之听后气愤的一拍大腿,说道“这要是被发现了,我岂不是成了笑柄?婆媳关系我可处理不了,停车!”她扯下盖头大声嚷嚷着,伸出手欲要去扒拉那抬轿子的轿夫。
洺紫见她如此,慌张的看了看周围的百姓,趁没人发现,连忙将她打晕让她回到轿子里,然而一旁的媒婆却有些不高兴了,“姑娘,一会儿我俩还得搀着小姐入府,拜堂的时候怎么办?让旁人看见了,可要说闲话了。”
“刘姑您且放心,到陈家还有好一阵呢,估摸着到了差不多也就醒了,一会您那吉祥话可少说些,让陈家大公子和小姐早入洞房,这样也让旁人察觉不出什么。”
刘姑虽嘴上答应着,但心里却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随着花轿进到了山中,穿梭在林子里时,锣鼓喧天齐鸣炮响的热闹,周围百姓祝贺或议论的嘈杂声也渐渐的淡去了,气氛瞬间冷清了下来,让人不禁心底一凉。
看着几个敲锣打鼓的人都停了下来,洺紫皱了皱眉问道“怎么都停下来了?”
“姑娘,你有所不知,这山里有山匪窝子,咱可不敢让他们闻着‘香’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