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曹进喜眼看苏和二人即将被嘉庆问罪,一时心中惊惧,便也向嘉庆旁敲侧击道:“依奴才看,这英吉利使臣距离圆明园尚且不远,皇上要不要再下一道上谕,将他们召回来重新入觐啊?”
“重新入觐?罢了,朕本也不想看到他们!”嘉庆被曹进喜这样一问,却也转移了精神,道:“这些英吉利使臣本就粗鄙无礼,又不肯学习天朝礼仪,朕要他们入觐何用?传旨下去,英吉利入贡使臣,既然不便入觐,便即遣返回国!他们若是有贡品,也都带回去吧,朕也不能因他们无礼,而废了天朝礼节,立刻让礼部斟酌一下,给他们的回礼,就按上一次的旧例吧。还有,广惠现在还在那边吧?告诉广惠,跟英吉利使臣说清楚,若是他们果然距离我大清万里之遥,前来一次多有不便,又不能行天朝礼仪,那以后也不用再来了。朕对于远洋外人从来不强求朝贡,若是不能守天朝的规矩,也不用他们再这般自己麻烦自己了!”
曹进喜听了嘉庆之言,当即拜过,前往圆明园临时军机处请军机章京去了。后来,嘉庆也知道了苏楞额、和世泰二人欺上瞒下一事始末,便将二人连降四级,须三年无过,方可重新启用。
没过多久,各省的邸报之上,也逐渐出现了英吉利贡使不得天朝礼仪,竟而未能入贡的消息。只是在这时的阮元看来,英使入觐却似乎并非最为重要之事。这日抚院后园之中,阮元也准备了不少茶点,似乎是想着与孔璐华商量些什么。
“夫人,安儿那件事,你……你都告诉她了么?”原来,当阮元得知三年前阮安所得画作,乃是出自自己幕僚之子张熙之手以后,也将这件事告诉了妻子,这时想着多半孔璐华已经得知了阮安心意,才得意在后院叫上了孔璐华,准备讨论阮安的未来大事。
“我都跟安儿说了啊?看安儿的样子,倒是真心喜欢那个张家孩子。原先我还以为,安儿也和我一样,最喜欢杏花呢,可是就在两年之前,安儿却非要缠着月庄和古霞,让她们教她画梅,后来呢……安儿能在百花洲那一日拿出那么多咏梅诗,其实也是她平日多有习作的结果啊。这次和安儿说了,她……我能看出来,安儿心里是开心的。只是,夫子,安儿也比你想的懂事多了,所以……”
“夫人是想说,安儿担心若是真的走到谈婚论嫁那一步,我这个做爹爹的,不会同意安儿的想法,是吗?”阮元听着孔璐华之语,却也没有掩饰什么,而是直接将阮安的顾虑说了出来。
“夫子,你也应该知道啊?不过这件事我都不清楚,你那位张簿书他……他家世究竟如何?夫子,你也不会随便选一个读书识字的人,就来你这里做幕僚吧?”孔璐华也向阮元问道。
“张均的家世我清楚,他的祖父是给事中,父亲和他自己科举便无所成,只是生员,也没有做官,他那个人为人也勤勉谨慎,算是不错的读书人了。哈哈,夫人,这样说来,我是不是也有些势力了啊?”阮元当然清楚,若是阮安真的对张熙抱有好感,那么下一步要讨论的,就是两家是否门当户对一事。可从实际情况来看,这个答案毫无疑问是否定的,阮元已是巡抚,说不定日后还会晋升总督,可张家却已经两代没有为官之人,阮家与张家,在家庭情况上确实相差甚远。
“那夫子,你有没有想过,安儿的婚事……你希望安儿有一个什么样的丈夫呢?”孔璐华却又有一问,阮元自也清楚妻子言语中的深意,阮元已是二品大员,而大多这个级别的高官,在子女嫁娶之事上考虑的,已不仅仅是门当户对,更会有政治上的考量。比如两位同是一品大员之人联姻,二人在官场上便可以互相声援,形成更加巨大的政治势力。当然,在巨大的现实利益面前,子女婚姻如意与否,子女是否真心相知相爱,这些问题也就不重要了。所以阮元听了孔璐华这一问,也沉默了半晌,一时不能言语。、
“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