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吼叫在宣泄着悲痛、不甘以及拼尽一切都无法改变结局的惶恐,殷承祉不是不知道父皇死了,不是不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小球说过当日若是师父若是晚来一会儿的话,他就真的死了,他知道师父的血可以救人,可也只是能救活人,只要尚且还有一口气,不管是多重的伤多可怕的病,只要还有一口气便能救,可是,也只能救活着的人,哪怕是师父也不能起死回生!
他知道的,他不是不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他终究来迟了,哪怕拼尽一切也无法阻止有的人离开!
他终究还是没了父亲。
……
皇宫传来了雄浑的钟声,一下一下,整整九九八十一声。
是帝王宾天的钟声。
皇帝驾崩了。
这让还没完全从动乱中恢复过来的京城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惶恐当中。
那些昔日安氏一派的或者与安氏一派又牵连的人,更是惶惶不可终日,若是皇帝还活着,虽说难免会有清算,但也并不是没有活命的机会,可如今皇帝死了,不管继任的皇帝是谁,为先帝报仇雪恨这是必定会做的事情,而且,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不管是谁,都不会容得下与逆贼安氏亲近的人,更何况,如今皇帝的儿子当中,除了六皇子在之外,哪一个和安氏没仇的?六皇子是决计不可能继承皇位的。
他们这些人的下场哪里会是好?
而对于寻常的老百姓而言,方才动乱便又皇帝驾崩,京城如何能安宁?没有安宁,自然也便不会有好日子了。
至于四皇子对先帝不敬的那些事,也因为大皇子宽宏大量,手足情深,发话压了下去,即便有什么风声传出来,亦不过是伤心过度方才疯魔而已。
当时在场的无论是宗亲还是大臣,自然也不会不卖未来皇帝的这个面子。
没错,未来皇帝。
四皇子闹了这一通之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谁才是这大殷江山未来的主人了,当时便有人恳请大皇子继位皇帝。
殷长乾自然没有应允了,哽咽地说只想操办好先帝丧仪。
虽然经过了一场大战,皇宫也因为安氏放的那一把火少了不少宫舍,皇帝死的其实也不是太体面,但皇帝的丧仪该有的规格还是有。
一夜之间,满城缟素。
与其同时,清剿安氏余孽的事情也在进行中,安国公府自然是第一个逃不掉的,安国公府上至躺在床榻上说不出话来的安国公下至安国公府的出生不久的家生子奴才,全都被关押进了牢房中,除此之外,所有与安氏沆瀣一气的朝臣以及他们的家眷,也一并入狱,甚至牵连至了与他们联系密切的其他人……方才空了下来的各类监牢又一次人满为患,而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心怀希冀了。
那些曾经的担心成真了。
那些惶惶不可终日似乎也要到头了。
死到临头。
而这些,像只是为皇帝的丧仪增添威仪似得,没有人阻止,也没有人提出异议,哪怕株连无辜,哪怕牵连甚广,似乎也入不了那些正忙着皇帝丧仪的宗亲大臣,更入不了为皇帝披麻戴孝守陵的未来君主眼中。
殷长乾的皇帝继承已然没有任何的悬念在。
便在皇帝入殓当天,在皇帝的灵柩之前,大皇子唯一的威胁最大的竞争对手四皇子殷承祉俯首跪下与众人一同恳求大皇子登基为帝。
大皇子没有再推,但坚持要等皇帝入葬之后方才登基。
宗亲朝臣自然不再反驳了。
这是新帝大孝。
皇帝的丧仪进展的很顺利,外面关于安氏余孽的清扫也很顺利。
而便在皇帝快要出殡之时,忽然间传出了一些不好的传闻,言未来的皇帝如今的大皇子不孝,说他明明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