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殷承祉无数次地想若是时光能回溯,他这一夜绝不会做这件事,他会永远将这份龌龊的心思藏在了心里,直至死亡的那一刻也绝对不会泄露分毫,甚至若是可以让自己从未生出过这份痴心妄想,他愿意付出一切!
然而,时光终究无法回溯,而他也只能在绝望的深渊中继续煎熬,而此时此刻,灼热的血液瞬间冰冷,近在咫尺的双眸倒影出了他的龌龊、卑劣,仿佛最不堪的一切顷刻间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惊惧的便是连最基本的本能都丧失了,甚至连神态都被定住了,还停留在了最肮脏的那一刻,所有的谎言,所有的掩饰,都成了他罪大恶极的证据。
须臾的时间被无限地延长。
而明明他已然被惊惧所笼罩,可意识却还是那么的清晰,清晰的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是如何被巨大的惊惧一点一点地侵蚀殆尽,清晰到了他甚至可以捕捉到眼前这一双黑白分明的清冷双眸最细微的变化。
他仓皇而逃。
惊惧到了极致之后,做出了最不应该也让他后悔莫及的决定,他逃了,狼狈的仓惶而逃,没有一句解释,甚至连这个念头都没有。
他应该解释的,应该继续找借口掩饰的,也不是找不到的,很多很多的理由,比如说他喝醉了,又比如说自己不小心摔倒了碰到了,冠冕堂皇足够让人信服的,哪怕是狡辩,也好过什么都不说地仓惶而逃。
可此时此刻,他却做了最糟糕的决定。
冯殃没有动,望着帐顶上的图文愣着,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估计都没怎么试过如今这种状态,震惊?愤怒?还是莫名其妙?说不清楚了,就好像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为了依然活在这个世上一样。
“主人主人,娃娃他发什么疯了?”圆球儿自个儿在外边乐呵,懒得管里面压根儿没把它当回事的师徒两个人,还打算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罢工一下,让他们都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气的,然后,它就发现臭娃娃跑出来了,那狼狈的样子与其说跑,不如说逃了,那张脸白的跟鬼一样,恐惧的像是方才经历过了极度可怕的事情,它着实吓了一跳,立马跑进来了,虽然也担心臭娃娃,可在主人和臭娃娃之间它当然是偏心主人了,当然了,其实它还是更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让臭娃娃吓成那样子,难道是主人终于嫌弃他了不要他了?
它主人没回答它。
“主人?”圆球就算是个球也发现不对劲了,“主人主人,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了?主人?主人……”
“闭嘴!”
听到了熟悉的命令,圆球也冷静了,不过主人这声音可不像是醉酒的人,于是乎完全没觉察出它主人此时此刻的情绪的圆球大人作死地飞过来,悬空在了它主人的脸上,超级近的距离几乎都要整只球贴上去了,“主人,你没喝醉?”
冯殃没回答,只是抬起手将脸上的圆球抓住了,然后用力一扔。
“啊——”圆球硬生生地撞进了烧的正旺的火盆里面,虽说不怕火,可这完全是犯了大错时候的待遇啊,主人主人……呜呜呜……
“好好待着!”
一句话四个字,硬是将想跑出来诉说自己冤枉委屈的圆球大人给定在了炭火之中,别说动了,就是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了。
出什么事了?
臭娃娃做了什么把主人给气成了这样子了?
这样的语气多少年没听到了?
要不是系统反应迅速的话它都没来得及反应主人此时此刻的语气是处在极度情绪不稳定时候才有的!
啊啊啊!
臭娃娃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寝室又恢复了安静了。
冯殃没动,静静地看着帐顶上的图文,情绪也并没有圆球所认为的不稳定,只是却也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震惊?愤怒?不可思议?莫名其妙?荒谬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