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在当天夜里便走了,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虽说这十几年来张华将军已经算是解甲归田,但锦东军,尤其是闾州军,都没忘记过他的功绩,哪怕他离开了军中十年,也还是在将士们的心中,如今死讯传来,不少将士都纷纷恸哭流泪。
殷承祉给了他最高规格的丧仪,亲自为他写了祭文,将他的过往功绩如数铭刻在了锦东的历史上。
出殡之日,更是亲自送葬。
燕王殿下都如此了,其他人若还不知道如何做的话,那还不如早些辞官回去种田了。
于是乎,这个初夏锦东最盛大的事情便是张大将军的丧事了,整个锦东都在为痛失这一位大将而伤感,而张家也因此水涨船高,将来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在官场上,都会因为这份荫庇而站稳脚跟,有所成就。
丧事过后,殷承祉心情始终郁郁,哪怕是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他师父,而他师父也似乎顾忌他的情绪而更加的纵容他,心情还是没办法好起来。
“要是再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给我滚远点!”冯殃实在瞧不下去了,“跟谁学来的这般混账模样!”
“师父……”
“滚!”
“师……”
“殿下!”欧阳三急色匆匆地进来,打断了燕王殿下的解释。
殷承祉也没恼,反而是松了口气,虽说师父不是真的生他的气,可这般模样他还是听慌的,“怎么了?”他来了正好让他糊弄过去,“出什么事了?”
明州那边并未拒绝他们的要求,不过也应当没这般快有结果。
“有人给姑娘送来了一份东西。”欧阳三脸色很难看,“殿下可能得亲自看看。”
“什么东西?”冯殃问道。
欧阳三看了看她,却并未回答。
冯殃皱眉。
殷承祉也感觉到了事情不妙,“师父,我先去……”
冯殃直接起身往外走了。
“师父!”
冯殃就回了一个字,“滚!”
殷承祉自然不能滚了,急忙跟了上去。
大厅里面摆着一个盒子,两个亲卫守在两旁,虽然是指明送给冯殃的,但这般来历不明的东西,谁敢直接送上去?自然是要检查清楚的,哪怕是打开了也在所不惜。
这一检查,简直没把人给熏死!
因为盒子里装的不是什么稀奇珍宝,也不是暗器什么的,而是一盆血。
已经发臭了的血。
为了掩盖这臭味,盒子外层经过特殊处理,不打开便闻不到气味,一打开了,熏的人脸色发青。
死人他们见了不少,可这般的东西却是第一次见。
谁这么变态?
殷承祉脸顿时黑的不能再黑了,比鬼好不了多少,“殷长乾——”除了皇帝,燕王殿下似乎找不出第二个嫌疑人来了。
谁会送来一盆血?
还指明给他师父的?
除了皇帝,还能有谁?
齐王据说还在昏迷半死不活中了!除了殷长乾,还能有谁?!
“不是皇帝。”冯殃却是道。
殷承祉心中更是恼恨自己了,“师父,你无需顾忌我……”
“你以为我如你一般无用?”冯殃冷斥道。
殷承祉的脸更难看了,“师父……”
“是连辛。”冯殃看着那一盆发黑的血。
殷承祉一愣,“连辛?那个白光男?怎么回事他?他想做什么?!”
“给我送血。”冯殃睨了他一眼,“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他给你送血做什么?”殷承祉想不通,若说皇帝还能说是试探,可那白光男想做什么?难道是……脸从黑转白了,双拳死死地握着,“他是要提醒你,当年我……”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