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守弋阳的将士们说一声抱歉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眼中的神色也充满了孤寂。
“末将不敢!也从未这么想过 ”
“呵呵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本将多谢——但是这次,我必须冲锋在前一马当先,诚然我改变不了朝廷的决定,也左右不了家父的意见 但是,如果让我坐视你等在此浴血厮杀,然后轻而易举地拿走战功 我此后一生都会如鲠在喉!”吕恂的笑容很苦涩,眼神却很坚定。
不容再议的,是他做人的底线。
“是,末将遵命 ”
“陪我喝完这壶茶吧 味道不错——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陪我喝茶了 ”
一壶茶当然喝不了多久,而且两人除了公事也实在没什么投契之处——慕流云很快起身告辞,事已至此,军令如山,他唯有尊奉将令。
帐中又只剩吕恂一人,他早已经无所谓旁人如何看他,世人皆以为在冀州的连战连捷是因为先登营,而他不过是个站在父兄肩膀上的纨绔子——只有少数随他出生入死的老兵知道,抚远侯的爵禄是真真切切拿命去拼回来的。
前军三千,驻扎荆溪口水势稍缓之处以遏制吴国进军路线,后军三千占据荆山南麓以防对手迂回包抄。
战事一起,百里荆山便是吴人吞不下也吐不出的一根毒刺——但慕流云扼守的山南同样也是他唯一的生门,如其所言,生门一失,此间三千人马定然俱成齑粉。。
风静悄悄的掠过河滩,其中隐隐带着一丝腥气。
“将军!吴军渡河了!”
“呜~~~!!!”
时至三更,一声号角惊醒夜幕——吴军动了,如他所料岚江东岸密密麻麻的火光只是疑兵,真正的主力果然早已迂回到荆溪口以南的密林里蛰伏待机。
吕恂并不意外于吴军战术的幼稚,因为棋局初开,双方的第一手总是会谦让三分的。
“传我将令,待其半渡,以信炮为号全军掩杀!”
“遵命!”
尔虞我诈的对决这才刚刚开始。
吴军衔枚着草,循着浅浅的河滩溅起潺潺的水声——周人的前军大营只剩几点灯火和三两守卫,一如轻忽懈怠的香饵,静待大鱼上钩。
对岸幽暗的密林中一眼望去便是杀机四伏,滩涂上很快便密密麻麻掩上了千余人,不甚宽广的河道此时显得极度拥挤,眼前的这一幕让潜伏于暗处的吕恂微微皱眉,对方的兵力显然比自己估计的要多得多。
“杀!”敌军前部数百人摸进了营门,敌军主力尚在半渡,夜幕之中的一声令下如同洞开了地狱之门,片刻之后,喊杀声震天彻地。
“杀~!!!”
“杀~!!!”
声声金鼓催断肠,阵型散乱的吴军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会先发制人,立时陷入了混乱。
吕恂手下的八百先登混在普通军士中如虎入羊群,猝不及防之下的吴军如衰草之遇秋风,片刻之间已经进退失据。
周军得势不饶人,吕恂一马当先率领着亲卫悍不畏死地冲入吴军阵中,月光之下刀锋舔着血影,哀嚎响彻云天。
对方的悍不畏死激怒了吴人,片刻的惊惶之后他们终于想起自己也是无畏的敢战之士,于是密林之中源源不绝的咆哮裹挟着着杀意奔涌而出,如同潮水漫布滩涂。
“杀~!!”
“杀光周人!复我河山!!”
“杀光周人!复我河山!!”
兵法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取胜之道其实很简单,让对方按照你的思路去走他自己的每一步。
“发信炮!”混战之中吕恂一声令下,随即一枚信炮尖啸着窜入云霄。
片刻之前还一往无前的周军忽然就停住了攻势,然后在占尽了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