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沉吟片刻之后回答。
“什么?!你的意思是那人比你更难对付?!”陈驰觉得自己此刻应该装作惊慌,可他完全没注意到丘禾眼里的一丝难以察觉的嘲笑。
“ 我不知道,但如果仅是较力,我稍逊一筹。”对于武道,乌瀚思极为自信,这也是他多年来对于落选宫獒一直耿耿于怀的原因——可他此刻表情凝重,一张脸如弱水之渊阴沉难测。
“那如果是慕流云的探子呢?不行!我们还是尽早启程回去算了。”陈驰并不是个傻子,此时他有这种怀疑和担忧才是合理的。
“不可能,据我所知姓慕的在朝堂并无倚仗,所以这帮人没理由从京城一路跟来;一路跟着又不动手,显然目的不是你我 没猜错的话,他们是在等我们鹬蚌相争,然后渔翁得利。”聂羽襄的推断与罗恒的安排竟然不谋而合,陈驰这时才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丘禾的目的——主动被慕流云软禁起来,那么渔翁要有所收获就不得不从暗处现身。
“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吕家的人。”
陈驰表面上的豁然开朗并不能安抚他实际上的忐忑不安,罗恒自以为周密的计划三两下就被这几人轻易破解,此时他可以选择看着那批人跳进丘禾挖好的坑里——可一旦他们按捺不住提前动手,螳螂和黄雀的地位就将彻底调转。
他们杀掉慕流云取得征南将军印的同时,那些一直被丘禾安排在城外待命的宫獒肯定会马上出现。
或者孤注一掷去通风报信?可此时那些人如果已经被盯上了,自己贸然行事很可能就此暴露身份——他发现自己好像也成了丘禾局中的一子,不管想不想,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各位上差,慕大人有请。”
“知道了,转告太守大人,我等马上就到。”
慕流云已经名正言顺地穿上了两千石的官服,他不必再屈居于偏院小小的书房,不过书房的陈设倒是一样不落得搬到了这待客的后堂。与他对面而坐的人,同样的紫纱单衣武弁貂尾,其余三人看到这场面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而丘禾却有些难以置信,因为这个眼神清明,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正是广昌太守淳于孚。
“呦,丘公公来了,我和慕大人正说起你呢。”他与丘禾并不陌生,一眼认出他后便微笑着起身拱手。
“淳于大人 您怎么?”丘禾不明就里,为何他不镇守广昌却跑来弋阳。
“哦,朝廷旨意,说弋阳兵力不足,令我从广昌调拨三千兵马协防,这不,我马不停蹄就赶来了。”
“有劳淳于大人一路奔波辛苦,今晚我在府衙做东,算是给淳于兄洗尘,几位务必作陪——淳于大人切勿推辞,何况这三千人马登记造册也不是一两天能办完的事,先权且休息几日,不妨事的。”慕流云放下手里的敕书,满面春风。
不知是虚情还是假意,总之他一脸的逢迎,似乎全然不明白淳于孚此来的用意——不过陈驰明白,变数来了,所谓调兵协防,不过是让淳于孚领兵前来的借口。
望月楼已经关门大吉,弋阳城里再没有那么恢弘的酒楼。
有的人吃饭是为了吃饱,而有的人吃的是意境和风雅。所以宴席只能办在了折桂楼——厨子是原来望月楼顶尖的大师傅,如今却也只能跑大棚为生。
中秋已过,月亮已经不大可能再展现它的圆润,而淡黄色的光却依然明亮,今天没有乌云蔽日,只有清风送爽,遥远的江面上繁星点点宛如银河倒垂。
“果然不愧是扬州十景之一,在此倚栏眺望,倒真是让人有江山尽入胸怀之感。”淳于孚手扶栏杆极目远眺,出身高贵的他眼中自然没有脚下的满目疮痍,只有远处的江山如画。
“淳于大人年少有为满怀壮志,不如就此赋诗一首,以助酒兴如何?”慕流云的话中颇有讥讽之意,脸上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