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沈稷。
“我记得你的面具,当时你和他们在一起,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谁,而且你面对我时四溢的杀气也证明我猜的没错,本来昨夜就想告诉你的,可惜我喝多了,哎~贪杯误事啊~”解少禽自嘲般地笑了笑,手下却依然不断地擦拭着,额角已经隐隐渗出了汗水。
“这里,一直都是你在打扫?”
“不过是我,还有老范——哦,就是昨晚那个来仪轩的老板范猗。”
“ 多谢。”
“怎么?不想杀我了?”
“好好做你的官,记得你今日的性命,是这些百姓保下来的。”
“呵呵~沈校尉,你真的太不适合官场了,因为我若是你,绝不会跟来,这里上不临天下不接地,若有埋伏,人便可以取你性命;也不会就此轻易罢手,你怎知我不是在逢场作戏又或别有用心?”解少禽转过头,却发现沈稷正仔细的擦拭着两个灵骨坛全然不理会他的一席话——他几乎贴在了墙上,伸双手护着两个坛子,擦两下这个又擦两下另一个,肩背手臂都止不住微微的颤抖。
“你能把他们照看好,就值得我饶你一命 ”
叶浚卿一直在门外听着两人的对话,他从精舍一路跟到了这里,因为他发现为昨晚那个年轻人引路的,居然是堂堂山阴太守,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也许便是他飞黄腾达的契机。
“沈兄?”
“叶公子?”
一者实为有心,一者确是偶遇。
“二位认识?”解少禽转过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年轻人,他的脸几乎和他身上的素白袍一样的白,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白得让两颊的凹陷显出了青黑的阴影,一对深陷的眼眶更突显高挺的鼻梁,加上两片单薄的嘴唇,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搀他一把。
可是那双眸子里绽放的精光却绝非一个虚弱之人该有的样子。
“这不是解大人么——晚生叶浚卿,叩见太守大人!”叶浚卿撩袍跪倒,弄得沈稷一时有些尴尬,论名爵他比白身强不了多少,可是若要他对解少禽屈膝,尤其是在佟林和沈惜红的灵位前,那是万难。
“起来吧,这里没什么大人小人的,不过是三个别有怀抱之人罢了~”解少禽很聪明,一句话就化解沈稷的尴尬。
“叶公子,来这里做什么?”对方毕竟帮过自己一把,所以沈稷觉得不该表现得过于冷淡——殊不知这正是叶浚卿要的效果。
“哦,多亏沈兄和那位先生的仙方,适才拜托寺里的比丘去替我煎了一副,喝完大有起色,憋在精舍许久,所以四处转转,不想就遇到了二位。”叶浚卿微微一笑,毫不避讳地迈步走进灵骨堂,对着解少禽深施一礼后向沈稷略一拱手——他要解少禽知道,他与眼前这个他不敢怠慢的人关系非比寻常。
“哦,那药管用就好,昨天多亏叶公子仗义相助 ”
“哎~沈兄这话就远了,疏难扶危本是君子之责,何必多一个谢字?况且我与沈兄一见如故,更不必如此客套了!”忽然间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专注地盯着沈稷手边的两个灵骨坛看了许久,良久之后犹疑道,“沈兄,这二位是?”
“恩师和 家姊 ”沈稷不知该如何说,沈惜红在他心里的位置他很清楚,可是伊人尚在的时候他都不敢宣之于口,香魂渺渺之后便更难诉诸于外。
可叹情花生孽海,良缘锦绣化劫灰。
“原来是 难怪,节哀顺变 ”叶浚卿适时地换上了一副合情合理不失分寸的哀戚,对着两个灵位各鞠了一躬。
不管昨夜长孙惧说过些什么,但此时此刻,沈稷对面前这个人好感大增。
而这也正是叶浚卿心中所愿,当然,他还另有所图,自从进门之后便旁若无人一般于沈稷寒暄,似乎全然不在意解少禽的存在,这便是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