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晋王,若是哪里欠了赌债,可去寻陛下或太子,下官身无分文 ”
“师傅不要取笑我了,学生此来非为私事,而是国事——想必这些日子以来黎越的消息您也有所耳闻 嗨,直说了吧,那天有人往我府里投了一封书信,其中内容,与近日城中关于黎越的传闻不谋而合 ”
“那人现在何处?!书信又在哪里?!”百里涉闻言一惊,传言未必是真,但有人持书报信则是另一回事——黎越六部与吴国断绝来往已久,若是黎越王遣人入建康求援,那必定是黎越六部之间已然势成水火。
段宣忱递上书信,之后将事情经过掐头去尾稍加润色了一番,但要害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了百里涉——黎越内乱,机不可失。
“荒唐!这么大的事为何不直接告知陛下!等等,下官这就准备表章,殿下稍等,你我一同入宫面圣!”
“不不不不~师傅,还是您自己去吧——小皇叔说,这些投书报信的人必然不会只寻了我一家,而其他人都置若罔闻,包括兵部也对如此大事毫无动静,背后一定是有人压下了消息,能有这本事的 师傅您明白,我就不多说了,总之别提我和小皇叔,否则适得其反,告辞~”段宣忱一股脑把事先背下来的词竹筒倒豆子一样倾泻而出后,便如蒙大赦一般匆匆而去,就像是多呆一息都会罹患瘟疫一样。
书信自然是真的,因为是出自宁缃郡主模仿其父的亲笔,印记也是真的,因为黎越王的金印本来就在她身上。
所以当百里涉把书信呈上的时候,段耀根本不疑有他,只是因为久病不愈,以致他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表现去应有的惊讶和兴奋。
“百里涉,这书信,你是从何得来的?咳咳~”段耀面色黄暗,眼眶凹陷隐隐泛着青黑,曾经威风八面的帝王如今几乎瘦成了一副皮包骨,一旁侍候的公主段歆柔不断地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门,依旧无法舒缓他不适。
“回禀陛下,此书信是有人夤夜投至臣家中的,至于是谁 臣也不得而知~”百里涉自命仁人君子,欺君这等大逆之事放在平时他是绝对不肯的,但此时此刻如实回禀,难保皇帝不会对段归的动机起疑,虽然百里涉并不认为段耀是个昏君,但在无上的权力面前,任何人都难免会因一点点私心而做出有悖常理的选择。
而千古悠悠,多少事都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这个险绝不能冒——他是忠直的君子,却不是愚直的傻子。
“ 这样啊,你以为此信真伪如何?”
“回禀陛下,臣接到此信时,其上封识宛然,那火漆确是黎越特有的虫香,而其中的玺印和笔迹臣也特意去华林苑比对过,定是真迹无疑——臣请陛下降旨,由太子率军亲征,趁此良机一举平定黎越!”百里涉到底是个老实人,当面撒谎这种事难免会让他有些异样,过度的紧张让他的三绺长髯不住地颤动——好在他一直极为恭顺地垂首跪伏于地,否则尽是他这一脸的慌乱便足以令段耀起疑。
“咳咳~嗯,朕知道了,你去同内阁和太子商量着办吧 朕的病,咳咳 实在是有心无力 去吧 歆柔,你也跟着去,跟太子说,朕说的,务以收服黎越为要,咳咳咳~”区区数十个字段耀说了许久,话音未落便不住地剧烈咳喘起来,段歆柔紧张地拿过定喘的丹药和一尊温水,眼看着段耀服下后稍稍平缓,赛雪欺霜的粉面上才稍显泰然。
“父皇,您歇着吧,好好保重龙体,国事有二哥,您不必忧虑~”段歆柔的美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妖娆,光洁如玉的肌肤若是再白一分则惨然,丰腴窈窕的腰肢若是再润一点则放荡,云鬓蛾眉或浓或淡都难以如现在这般绮丽,她就像是从每一个男人午夜幽梦中走出的仙子一般,虽生花妙笔却难画分毫,一颦一笑足以令任何人一见钟情。
“你们仔细照顾陛下,半个时辰后记得把药给陛下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