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但不要超过他的底线,否则一旦危急自身他随时都可能金蝉脱壳一走了之。
赌徒是世界上最懂揣摩人心的人,所以谢晨夕很清楚他的身份就是他的价值,也是谈判的条件。
“好!本将答应你,你唯一需要做的便是通风报信,至于平定黎越之后,去留自便!”段之泓不待思索便立即很大度地满口应允——区区一个谢晨夕在他眼里并不重要,他只是担心太子暗地里的那些手段会影响平定瀚海的大业,有个耳目总好过猜测对方会使出什么样的诡计。
“卑职也并非全无心肝之人 说实话,卑职这些日子若是想一走了之也并非不可能,留下,只因为我毕竟是吴人——那个陆昭明,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难保不会成为我吴国收复瀚海的大患 ”提到陆昭明时,谢晨夕竟然也显出了有些紧张的神色,他起身时段之泓从他的眉宇间看到了明显的不安和疑虑。
“你倒是挺了解他?”司徒靖伸手示意他坐下,既然话已经说开,至少暂时他们算是朋友,但是他依旧还是要试探一下谢晨夕是不是真的与陆昭明仅只泛泛。
“了解谈不上,其实我对他一无所知,不过赌徒有赌徒看人的方法——那个陆昭明几乎从来不赌,也没人见过他逛窑子,每日清粥小菜更不贪杯,而且对所有人,即便是我和夏子雄这样的无名鼠辈他都以礼相待 这样的人要么真的是圣贤再世,要么就是 ”谢晨夕倒是很看得开,并不在意司徒靖近乎盘问的语气很自然地坐下回答道。
“利欲熏心,所求者甚 ”司徒靖不待他说完,低眉垂首,一字一顿地接着说道。
“怕什么!他敢兴风作浪,老子就一枪扎了他!”
“不错!两军对垒难免阴谋诡谲,想那么多做什么,若是遇上,一枪挑了便是!”
百里视和赵俨说完对视一眼,双掌相击之后当即哈哈大笑,直接将一旁昏昏欲睡的段归震得醒了过来。
“言归正传,诏书之中已经在催促我等进兵瀚海,若是在拖延下去怕是要落忍口实,但以目前的兵力深入瀚海决战,无异于以卵击石——赵将军,你有何良策?”
“回禀大将军,以这几次交锋的情况来看,黎越五部似乎并非铁板一块,彼此之间甚少协作近乎各自为战,而我方兵虽少却精诚一致,比之敌军虽众却各怀鬼胎,也并非全无胜算;再者,敌军身居瀚海,如今输货已断彼之粮秣储备不及我方充沛,因此久持下去五部之间必定会渐生嫌隙 如我所料不错,不出一月,米邱必会集结重兵而来。”
“右将军所言极是!眼下,我们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弥合两族的嫌隙,依我之见舍龙部众应尽快安置入城。再者,北大营的兵卒虽老弱不堪恶战,但各个经验丰富且望乡情切,辅以两千武卒稍加整训足堪守御之任;其他的龙骧武卒和舍龙兵将,不妨合营于城外五十里,与啸月城成掎角之援——敌若举大军攻城则拔营袭其后;敌若兴兵劫营,则或倚仗后援与之纠缠,或回撤诱敌配合摧山弩炮歼敌于城下。如此凭借城中物资和朝廷的供给,拖个一年半载地也无妨。”段归收起了无赖之态,娓娓道来之际果然器宇轩昂,霸杀之气沛然充塞,直看得宁缃两颊绯红。
“好!有皇叔和赵将军在此统兵御敌,本将足以高枕无忧了——众将听令!宁缃郡主,赵将军,皇叔,劳烦你们领兵驻扎于城外五十里;司徒靖即日起任啸月城别驾,百里视加奋武将军,与本将一同坐镇城中,”段之泓稍稍顿了顿,盯了谢晨夕半晌之后,这才开口道,“你来当这个运粮官,来往于啸月城和大营之间押韵粮秣,人尽其才!”
谢晨夕愕然,运粮官职位虽低,干系却是重大,段之泓这个任命的确让他有些意外,正要推辞,却见段之泓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然后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若只是个什长,有些事情你又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