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祭,快走!我在这儿拦着他们——陆昭明!还不过来帮忙!”
窦都起身,当着众人的面大步流星走过去挺身拦在米邱身前,一副与三位长老势不两立的样子。
陆昭明却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一如扶膝跌坐在对面,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的翡翠。
“翡翠族长,你不会也想学窦都司一般公然违背黄天意旨吧?”
“这个,就要看三位长老打算如何了,大司祭既然推举我接任,若是大家有异议那我无话可说 可要是有人打算趁火打劫伤害大司祭,我要是置若罔闻隔岸观火岂不是惹人笑话?那以后谁还敢和我翡翠为伍?”似乎是逼不得已一般,翡翠只能挂着一脸无奈起身走了过去,站在了窦都的身边。
“在下倒是不介意静观其变,毕竟在下并非黎越子民,贸然插手你们族内事宜于理不合 不知我说的对么?大司祭?”陆昭明却是一动不动地端坐在原处,只是兀自低着头似乎正在权衡利弊——他的伤势本来就没多重,一夜调养之后已经基本恢复如常,如果他愿意,现在出手拿下三个长老也并非全无可能。
“那是当然 让陆先生见笑了,族中出了些小麻烦,不过不碍事,先生请安坐稍待,我想不会耽误太久了——三位长老,这陆先生通过了行天渡,又无意插手我们之间的纷争,可否网开一面?”
“大司祭居然替一个吴狗求情?也罢,既然通过了行天渡,按祖宗的规矩他就如同我们自己人一样——不过陆先生,大司祭说的对,你乖乖地坐着就好,这里的事情完结之前你若是胡乱走动,对双脚的伤势可是大大不利!”大长老的眼神凶戾乖张,语气中也毫不掩饰赤裸裸地威胁。
陆昭明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实在太像一个被抽了筋骨的奴才了,以至于大长老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嫌弃地挪开了目光。
“陆昭明!狗贼!老子看错你了!”窦都声色俱厉地呵斥着他,若不是生怕米邱会遭遇不测,恐怕立刻就会扑上来和陆昭明拼个你死我活。
“别他妈废话了!大司祭,事已至此,出去在黎越子民的面前宣布我继任王位,并且你不再担当大司祭,我保证这帐里的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否则的话 嘿嘿嘿,除了那两个骚娘们儿,老子把你们都剁成馅儿烤成包子!”鲍居毫不掩饰自己的张狂,一双昏黄的老眼此刻神采奕奕地反复打量着翡翠和柚木,而后者似乎有意挑衅似的将胸膛用力地挺了挺,然后以一个轻蔑的眼神直刺鲍居的胯下。
“好 那,三位长老,还有鲍族长,请吧?”米邱神色如常,起身离席之前伸手拍了拍窦都的肩膀,仍是一脸慈祥地对他笑道,“没事的,别慌——身为瀚海的子民,心胸一定要和这瀚海一样宽广,要盛得下山,装得下海,知道么?”
“大司祭 ”
“别说了,走吧~”
“大司祭啊,你若是这么豁达的话,那我可就明哲保身不趟这浑水了啊?”翡翠笑盈盈地往一边撤了半步,虽然是在询问,但显然已经表明了态度。
“中原人说树倒猢狲散,大概就是眼前这副景象吧?大司祭请先出帐,毕竟此刻,你还是我黎越六部之中身份最为尊崇之人~”三大长老让出了一条路,随即把以往伛偻的腰身挺得笔直,三张沟壑纵横的老脸此刻都泛着红光,每个人都像年轻了十岁似的——似乎只要米邱跨出了营帐,他们就可以立刻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
二十年前重用这个小子是为了和舍龙部争权,却没想到养虎遗患,终被他架空成了每日只能念经祈福的老废物,而眼下他们终于机会可以一雪前耻——区区一个米邱,终是昙花一现而已。
长老会才是永远的天。
帐外烈日炎炎,金帐之下黑压压一片都是身着黑袍全副武装的天道正宗信徒,这数千人是三大长老最后的杀手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