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幕让远处的司徒靖魂飞魄散。
即便他知道褚竞雄绝不会有事——因为那双锤子并不仅仅是钝器。
锤头再一次如莲瓣张开,接着牛毛似的钢针如暴雨般瓢泼而来,魏兵高举弯刀的姿势正好暴露了他全身的要害,随着一篷血雨在他身后炸开,他也翻身坠蹬倒落尘埃。
“快!快救渠帅!”这是魏兵最后听到的声音,而他最后看到的是那女人起身施施然离去的背影。
这一仗黎越败得极惨,斩首的敌兵比起巨大的损耗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营中的储备无论如何也挨不过这个寒冬了,风雪一来,若不撤回龙城便只好都冻死在啸月城下。
大营之中一片狼藉,虽然死伤不多但人人脸上都挂着些许的失落——几仗下来不仅寸功未建,以众敌寡反倒折了大半粮草。
最令人不安的是魏兵,他伤势之中连窦都也不免为之黯然——全身七十二处针孔透体而过,简直是把他射成了一个筛子。
“渠帅,怎么样,好些了么?”陆昭明的声音让魏兵悠悠醒转,睁眼看到第一个人居然是这个永远阴恻恻的家伙,这让魏兵不禁皱了皱眉。
“你怎么在这?王上呢?窦都呢?”魏兵问道。
“王上和渠帅正在商议今晚放蛊毒入城 ”陆昭明递给他一碗水,微微冒着热气,刚刚好适口。
“今晚?是不是太仓促了?我记得隐龙蛇在蛊毒的影响下只能活两个时辰,鹰隼也差不多,这根本 ”
“根本不能保证散布全城——但大司祭想了个办法,我已经把城里的水井方位图交给了窦都,只要他能让鹰隼和隐龙蛇死在离我们最近水井里,就可以将蛊毒传播到全城水脉。”陆昭明还是一如既往的垂着头,即便是躺在床上的魏兵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好!好好!咳咳咳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那你呢?为、为什么没有跟王上在一起。”
“王上让我留在这里照应,不过魁帅你既然醒了,在下就该去复命了~”陆昭明起身正准备告辞,忽然间感到手腕被人紧紧拉住。
“咳咳咳~陆昭明,我不管你在想什么,我也不管你的真实目的究竟何在——离王上远一点,我,不喜欢你!”魏兵气若游丝,凝霜流萤不少针穿透了他的双肺,强撑着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引动伤口,令他觉得其痒难当。
而越是咳嗽,伤口就越是会被撕裂,继而引发更多的痕痒。
“魁帅多虑了,在下说过,此时还是黎越的盟友。”陆昭明回过头微微一笑,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笑,而他那张消瘦的脸也确实不适合摆出这个表情——不仅不会让人觉得亲切,反而会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咳咳咳~你入龙城 适逢长老会和鲍居叛乱,咳咳咳~事后你便形如上宾;诛杀翡翠之后你更是直接参与了商议军政,咳咳咳~;这一次你三言两语便说动王上与吴人决战 如今粮草被烧,我又重伤 咳咳咳,此后你怕是权势更重了,对、对么?”魏兵直视的陆昭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昭明站起来的缘故,此刻他居然可以看到那张消瘦脸庞上的每一个细节。
“魁帅 陆某说过,段归死之前,我与黎越只会是朋友,可我要帮助黎越成就功业,总要有些权力的——那么对于拦路的石头,你说,我该怎么办?陆某本不想让彼此难堪,魁帅这又是何必呢?”陆昭明又笑了,随即甩开了魏兵的手转身王门口而去。
“你!你!你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魏兵似乎是气血上涌以至于话不成句,剧烈的咳嗽让他的口鼻开始不断渗出血渍,胸前的绷带上也开始绽放点点的鲜红。
“既如此 告诉你也无妨了,你还有大概 一个时辰的时间,刚才你喝的水里没有下毒,只不过我在你周围洒了些瀚海剑麻的绒毛,你只要吸入一点点就会觉得呼吸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