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洒下一蓬热血之后立时断成两截。
段归一身血迹如同恶鬼般狰狞,拨马转身之际连身后的龙骧武卒都不由自主地面露骇然之色——他此时终于可以转身,却为时已晚,只能任由如潮的人马从他身旁汹涌而过,然后独自迎向那些面露惊恐之色的虎狼。
他将敌人分尸的举动确实起到了作用,黎越的追兵已被这满身血污的恶鬼吓到三魂渺渺七魄茫茫——是人便会有恐惧之心,而恐惧令他们即便刀枪在手也不敢上前分毫。
“我,吴国琅琊王段归!谁来一决生死!”段归立马万军丛中,一声大喝动地惊天。
双枪在手,生死当前,段归却反而是一脸地轻松惬意毫无惧色,他那标志性疏狂笑脸此刻在血色和月光的交相掩映之下分外的狰狞可怖——汗血马似乎也在垂涎于鲜血的甘甜,它的前蹄不住地翻卷着沙土,鼻孔里不断的冒着白气好像是以此在宣泄着愤怒。
“尔等匹夫,谁敢来战!”段归再次振声大喝,抬枪四顾之际,嘈杂之声亦不见,只剩下战战兢兢地沉默。
“尔等既然不敢过来,好!我过去!”段归再喝一声,随着胯下马奋起前蹄,胆寒的黎越人终于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而此时,段归却拨马转身,在众人的惶恐之中就此绝尘而去!
“妈的!又被他骗了!追!快追!”陆昭明气急败坏,他完全没想到那个一脸决死之状的段归,居然会这样逃了,而且逃地无比干脆。
反观段归得脱大难,可脸上却见不到任何一丝喜色只有凄然——苏伦特的死是个意外,但是同样令他自责,而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则会令他更加自责。
“段监军回来了!快开城门!”城头的守卫远远就看见了遮天蔽日的烟尘,在他一声呼喊后,城上的铁闸也随即吱呀呀地洞开。
大军入城并非一时三刻可以,但后面紧随而至的追兵已经清晰可辨——米邱、窦都和陆昭明各自领兵万余掩杀过来,距离啸月城已经近在咫尺。
可是此时此刻,城外还有有泰半的龙骧武卒尚未入城,放下铁闸可保啸月城不失,但无疑是让这些兵卒去死。
“大将军,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您的号令!”
“ 摧山弩炮准备,掩护琅琊王入城!”
似乎是出于万般无奈,段之泓犹疑许久只能命弩炮直指城下,专等黎越人近前。
“放!”段之泓一声令下,铁矢如雨激发,一时间又是尸横遍野血流如注,城下惨叫之声中,竟然隐隐有吴语在内——黎越追兵悍不畏死,眼见摧山弩炮探出头来却不退反进,眨眼的功夫,前部先锋已和来不及入城的龙骧武卒混成了一团。
顷刻间,黎越叛军便已经入了城,喊杀声震得整座城门都在簌簌地震颤——这不是啸月城第一次被黎越人攻破,但上一次也早已是百余年前的传说了。
黎越人兴奋地狂吼,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他们追逐着奔逃北去的百姓,闯入他们能看见的任何地方,大肆地杀戮劫掠着——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们进入这座千年古城,而只要彻底占据了这里,今后也将不会有人可以阻止他们进入有水有树有山有海的那个世界。
潮水涌进城之后迅速蔓延开来,随即女人尖利的叫喊声令人心碎,男人愤怒的嘶吼充斥着无可奈何,眼见肆意的屠杀和疯狂的劫掠即将开始,令人意外的事情就发生了——那些代表了毁灭和破坏的痕迹很快又都开始湮灭,渐渐无踪。
司徒靖又料中了,米邱绝不会允许屠城的恶性发生——因为他要的不是一片残垣焦土,而是北向以征天下的要塞。
“司徒先生果然神机妙算。”
“谢大将军谬赞,我们走吧 ”
如今他们所能做的似乎只有退守上城区,然后凭借地利与入侵的黎越人僵持——摧山弩炮短时间内无法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