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寒芒擦身而过,司徒靖立时反击,可一双袖里乾坤却已不再如片刻之前凌厉迅猛,无精打采地好像青楼舞姬手中的彩绫——但彩绫恰好拂过窦都的眼前,就在他目不能视的瞬间,身后段之泓的剑已直抵背心。
更要命的是藏在剑势中那把光芒四射的匕首,它早已和段之泓融为一体,就像狮子和他的尖牙利爪。
不过窦都毕竟是河曼最好的斥候,耳听身后隐隐风声袭来,刹那间便将身体侧了几寸,堪堪避过了致命的刀锋——龙牙随后反手刺向袭来的段之泓,如果对方收招不及,就必定血溅当场。
临机应变,也是一个好斥候的安身立命之本。
段之泓不是斥候,甚至算不上一个沙场宿将,所以他即便已经不会在面对杀戮之时惊慌失措,但依旧会在千钧一发之际棋差一招——如果不是司徒靖猛然伸手抓住了龙牙的刀刃,他已经被开膛破腹。
司徒靖的手掌转眼就血流如注,龙牙的麻痹作用和恼人的痕痒相互抵消,反倒让他纷乱的思绪有了片刻的清明——祁玦看准时机掷出百转情丝,力道恰好将钢锥送到了司徒靖的手中。
两人合力将百转情丝缠上了窦都的臂膀,一声铮鸣之后,钢线之上立现点点血珠。
手臂怦然坠地,随之掉落的还有一颗弹丸,须臾之间惨白的烟雾就从司徒靖和段之泓的脚下升腾而起,将窦都和他们一起包裹在内——他的笑脸无比恶毒,因为他早就做了一死的准备,弹丸里是他精心调制的毒素,即便是他自己也还来不及调配解药。
“一起,死吧!哈哈哈哈~”窦都在毒烟中狂笑,虽然结局和他设想地不大相同,但是目的却是完美达成了——他用自己,换了吴人的智囊和统帅。
“抱歉 让你失望了,他们还不能死!”祁玦飞身上前,屏息凝神将段之泓和司徒靖拽出了烟雾的范围,可当他看见两人的脸却惊恐万状——只是置身其中片刻,就足以让他们满面青紫双眼赤红,口鼻之中也已经是血迹斑斑。
“不!不!不!”窦都嘶吼,他不甘心自己拼了性命制造的杀局被人破坏,可仅剩的眼睛也已经被血雾迷蒙——凭借最后一丝形影,他强令手中的龙牙呼啸而出,带着他最后的执着刺向那个身影的后腰。
随后,他颓然倒下,虽然挣扎着想亲眼看到段之泓毙命,可眼前终究只剩下一片无边的黑暗。
窦都死了,司徒靖和段之泓生死难料——而黎越人真的就像群狼一样,一旦头狼死去,剩下便立刻四散逃亡。
“快!先、先救大将军,我、我不碍事!”司徒靖居然还能说话,这让祁玦始料未及——可他二指搭上对方寸关尺的刹那间,原本的一脸惊喜就立刻变了阴云密布。
“好,知道了 ”祁玦从腰间摸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了些黑色的粉末出来,送进了段之泓的嘴里——然后他定定地看着司徒靖,眼中隐现哀戚。
“我 是不是已经没救了?”司徒靖席地而坐,与祁玦四目相对直接却是一脸的泰然,嘴角的笑意与往常别无二致,依旧令人如沐春风。
“蛊毒,刀毒和毒烟,三者之中只有毒烟致命,你和大将军吸入不多本该无恙 可是你所中的蛊毒居然将两者融合,变成了一种我也看不出所以的东西,它会压制你的内伤,但也会加速损害你的心脉五脏——好消息是你会在几天内恢复如初,坏消息,你最多可以再活一年 ”祁玦将黑色的龙血竭倒在司徒靖的掌心,却依旧愁眉不展。
“回光返照,我就知道 吸入那烟之后我顿时感到痕痒渐消,连头脑也忽然间清醒了 呵呵~天底下哪有这么幸运的事?果然不过是临死前的幻觉罢了——答应我,别告诉任何人,就说你为我配了一副药不日即可痊愈 我从没求过人,这一次,算我求你 ”
“好 ”祁玦沉吟片刻之后艰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