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然而他们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那个小乞丐就慌慌张张地从楼上跑了下来,百里涉甚至还从窗户里扔了一锭银子下来,和那个透着恼怒的“滚!”字一起,砸在院里的青砖上铿锵作响。
“呦~大人的内眷这是打算走啊?”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乞丐在众人的耻笑声中低着头夺路而逃,而那踉跄的步伐则引发了更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房间里一身官服的人当然是叶浚卿,他此刻正顺着窗缝望着百里涉快步远去的背影,直到那个背影消失于长街尽头,他这才坐下来端过茶杯,悠然自得地品起了香茗——茶水尚温,只是香气已不如之前滚烫时那么沁人心脾,可如今衣冠在身,叶浚卿的心却是滚烫的,所以三杯下肚,脸竟是比酒后还红了几分。
一壶茶细细地品完,叶浚卿算算时辰该差不多了,于是拉动了门边的丝绳——片刻之后,便是一阵脚步声自下而上,顺着楼梯急急而来。
“老爷有什么吩咐?”
“咳咳咳~添茶,再准备点宵夜~”叶浚卿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后粗着嗓子说道。
驿卒不疑有他,应了一声之后就进屋去端那空空如也的茶壶和早已凉透了的汤桶。
就在此时叶浚卿从袖中扯出一把压衣小刀,四寸的锋刃寒光凛凛,说时迟那时快便捅进了驿卒的后心——驿卒猛然间先被一只手捂住了口鼻,紧接着便惊觉一阵冰凉刺痛从后背直入心窝,随后他就像一条将死的鱼一样徒劳挣扎了几下,转眼便气息全无。
叶浚卿将刀子拔出来,那上面的血珠自刀头点点滴落,残留的血迹被他擦在了官服上,随后铮亮的刀子便收进了靴筒。
不知过了多久,早已熄灯的房里毫无征兆地腾起了烈焰,火蛇很快从窗户里窜出来开始舔舐房檐,片刻之后连周遭的几间房里也跟着冒起了黑烟。
馆驿里只住了百里涉一个,所以除了驿丞以外只留了一个驿卒和一个厨子伺候——驿丞天黑之前就已经不知所踪,而驿卒正惊慌失措地夺路而逃。
“火!火!起火了!”那个穿着驿卒服饰的人跌跌撞撞跑到了门口,灰头土脸地对着一众兵卒拼命呼救,可那些守卫的兵卒却似乎失了魂一样懒洋洋地不为所动——这本来也是韩羡的谋划,入夜便用一场大火让百里涉和圣旨一起死无全尸,可是他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火起得有些早。
叶浚卿喊破了喉咙也不见有人动一动,前院后门近百人就那么看着熊熊大火吞噬了馆驿——直到呼救之声渐远,而三楼那间房终于烧得只剩下乌黑的框架时,他们好像才猛然想起来院里就有井,井边就有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