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暗沉的脸色竟泛起了红润的光泽。
“父皇,若是 ,若是有来世,你 ”
“若有来世?来世朕 不,我!绝不生在帝王家,但也别太潦倒,嗯~最好就是有十亩水田,一院瓦房,晴耕雨读悠闲度日,再娶个粗手大脚的村姑,生上一堆虎头虎脑的孩子 咳咳咳咳咳~”段耀激动地咳个不停,任凭他如何喝药也压不下去。
“咳咳咳咳咳 ?”洁白的丝帕上竟是猩红的血迹,段耀为之一愣——他知道自己已是病入膏肓,却没想到那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段歆柔却一点儿都不惊讶,她看着那方白丝帕上的血色,眼中的神情竟有些如释重负。
段耀当然看得懂她那眼神意味着什么,他忽然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偶感风寒为何渐渐竟成了沉疴难治——他并非没有怀疑过,只是不愿相信亲生女儿衣不解带的照料居然和自己不明原因的绝症真的有关。
“咳咳咳~歆柔?”段耀眼中满是疑问,他不相信女儿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毒妇。
“父皇,对不起,我 我选择站在他那一边 ”
“ 谁?不,你不用说了 是他,竟然是他,果然是他,呵呵呵~哈哈哈哈~”
“父皇 ”
“ 咳咳咳~好,好~好!告诉他,朕不恨他更不怨他 天家无情,自古皆然!他做得对!若没有这份决绝,还谈何整束朝纲复我河山 咳咳咳~不过,千万告诫他,务必记得今日所为的初衷 咳咳咳~拿出来吧,应该还有一份诏书要用朕的玉玺吧,对么?”段耀强撑着病体,眼中真的不见一丝怨恨。
“父皇 ”果然,段歆柔颤抖着双手从袖中扯出一幅黄绢,已然泣不成声。
“咳咳咳~咳~走喽~走喽 上天垂怜,来世,莫生帝王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