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暂且不提, 今日蔡氏谋害我夫妻之事,还请张大人给我一个公道。张长行已见癫狂,常伯樊前行半步更是逼近张长行,他不像之前的疏冷克制, 此时他气势大张,一身咄咄逼人,张大人!
公道?此人城府之深,简直无人能及。张长行此时恨不得生吃他的肉, 嚼啃他的骨,可此时此刻,他拿常伯樊无法。
张长行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眼时, 眼内腥红未减丝毫反而更显浓烈, 便连眼眸上也像是拦上了一张鲜血织成的网,就算是我全了你的心意, 那背后之人你岂能躲过?你逃得了初一, 逃不过十五!
那就是常某的事了, 常伯樊笑笑,张大人今日只要给常某张大人的回复就是。
常伯樊这是要逼死他, 张长行飞快转向苏谶。
苏谶抚须,面无表情, 老夫但听老夫女婿的主意。
见苏谶这个老糊涂居然连拦都不拦, 张长行嗤笑出声老状元, 您可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张大人此言错也,他便是不拾弓,你们也未曾打算绕过他。作恶的让受罪的善良,老老实实地受罪,这等奇事,请恕老夫难以认同。苏谶就是怕女儿呆傻,女婿却过于深沉,但大是大非之前,他便是为女婿堵那迎面而来的刀口也不见得会退缩,更别论劝女婿去甘于受罪了,那有悖他为人之道。
大丈夫,当顶天立地,迎难而上。
你,你们aahelliaahelli张长行咬牙切齿,面容比此前更显狰狞。
张大人还是给常某一个回复罢。这厢,常伯樊轻声道。
他微微低着头,眼睛往上抬着看着张长行,那如黑石一般雕琢成的眼珠子定定地定在张长的脸上,没有丝毫感情,直把张长行看得内心恐惧,浑身颤抖不已。
这人aadashaadash怕是说得出,也干得出,他不会收手的。
张长行长提了一口气,不甘被常伯樊就此要胁,尽最后的挣扎怒道你就是拿住了我又如何?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你就是有苏状元替你撑腰,可我上峰、上峰的上峰,岂是苏氏一门能抵抗得了的?哪怕就是有护国公出面,可他还能护你如亲子不成!你不过是个落魄失势的小侯门之子,开国的祖宗都在棺材里落了灰了,你还能如何?豆剖瓜分,土崩瓦解,世事历来如此,你负隅顽抗,挡得了一时,你挡得了一世?!你不过是把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拖下水罢了,今日你还有苏状元可仗,来日你仗谁?你以为你硬气!可这不过是让你妻儿子女跟着你死绝了罢了!
张长行气势如虹,长声吼道,便是心中的那重重大怒也随之消散了一些,他畅声说罢,正要与常伯樊提出合谋之计,却见那冷盯着他的人忽地提起了一边嘴角。
常伯樊笑了。
张长行被他笑得一激灵,刚才的畅快瞬息不见,他看着眼睛冰冷,笑容却邪得让人打心底发寒的常家主,刹那之间哑口无声,就像嘴里刹时被强行灌入了一碗毒药般绝望。
常伯樊等了一阵,等到张长行还是不说话,他没有笑意地翘了翘嘴角,问道说完了?
说完了。又等了片刻,张长行还是未语,常伯樊肯定了一句,复道我还以为张大人接下来还要教常某怎么做人。
张长行此厢已不敢直视他,在常伯樊的话后,他疾速扭过头,眼睛投得了另一处的地上,身体颤粟不止。
常伯樊年岁不长,他尚还依稀记得他小时在母亲怀中闹别扭耍脾气的事情,但好像时间也过去得太久了,他都记不起这些年他有脾气的时候了。
举家业,走四方,其中的第一桩落在肩上,便是要人的命,他都不见得有什么动摇,但刚才的那一刻,他想着张长行要是再多说一句,便是麻烦一些,他也要让张长行如自己亲口所说,让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