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伯樊不知。常伯樊坦然道。
不瞒你说,你嫂嫂跟护国公府那边当家的两个有点交情,但跟本家那边是交恶的。苏居甫淡淡道。
常伯樊顿了一下,道敢问兄长,是何种交恶?
你是苑娘的丈夫,苑娘在我家的宝贵你是知道的,在我这里,你我就是一家人,我也不妨把缘由跟你说了。当年本家欺我年少无靠,想收回我们家在家族当中的分银,但当家的那几个男人不好出手,就让内宅的妇道人家欺我辱我,经她们的嘴,我一会儿是拿着苏家好心给我的分银寻花问柳的浪荡子,一会儿是不尊师长忤逆长辈的混帐子孙,好在你们大嫂家的人信任我爹和给我们两家拉媒的恩师的品性,把你们大嫂嫁给了我,可等她与我成亲后,随我来京上门给他们请安的时候,那天本家内宅的几个妇人就拿着这些事在你们嫂子面前说嘴,你们嫂子当时护我之心急切,怒上心头就与她们闹翻了。说及当时的情况,苏居甫嘴边起了笑,你们嫂子英勇,带着她奶娘,两人战了一屋子十几个的魑魅魍魉,居然也没落太多下风,当时也撕烂了好几个的嘴。
就是她自己也没讨着太多好,脸上身上皆挂了彩,头发也被人生生拔走了好几串,头发都冒出了血,就是这事过去了好几年了,苏居甫想起心中也隐隐作疼,但这不便与妹夫多说,他略过了这些,面容一肃,与常伯樊接道这事我跟本家较了个真,后来被几个长辈联手压住,护国公府里的那位伯公大人也发了话,让我们一家人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事就被当作没发生过,我跟本家还是正常人情往来,有什么事他们请我我也去,但从此我就不让嫂子去本家了。
有些事苏居甫作为男人不得不为,但不想让妻子与他一道受气,本家的脸色他是不打算让给他生儿育女,操持家事的妻子去看了。
苏居甫独自一人在京撑着自家一门,一天比一天艰难的日子早就让他没了气节,但那点子死都要护着家人的骨气和血性还是有的。
说话间,苏居甫脸色冷厉不已。常伯樊是过来人,他出生在父亲憎恨元配妻子他母亲的常府,少年丧母被亲父算计,他这短短二十余年间所经历的龌龊屈辱艰难比其舅兄有过之而无不及,苏居甫不用多说,他也懂了其舅兄话下那些难以说出口的未竟之意,他在瞥了舅兄一眼后就沉默了下来。
尔后,趁舅兄也不打算接着说之时,他道那明日之行,是一定要去的?
苏居甫点头,过了片刻之后方道要去,只要你不想往后跟护国公府毫无瓜葛,本家这趟必须要去,现在本家当家的那一位在护国公那里虽是侄儿,但比亲儿子还亲,两家如同一家,绕不过。
也可无瓜葛。在静默片刻后,常伯樊淡道。
苏居甫笑了,他笑得甚是无力、讥俏我也想这样,可是谁叫我姓苏,你是苏家的女婿。你不想占aalsquo苏aarsquo字的便宜,可你不去,不行那恭敬,就是你的无礼与过失,往后这京城,这卫国,这世道,你哪儿都走不通。
不要像我一样,苏居甫转过头,看着妹夫异常平静地道非要撞过南墙才知道痛为何物,我们非孑然之身。
他们还有家,有家室要顾。
伯樊知道了,长长的沉默后,他们走到了门口,常伯樊朝舅兄弯腰拱手行了一礼,道明日我会看着苑娘的。
他必不会让他的爱妻,受当年舅兄之妻之辱。
他应了,苏居甫想得的无非是这句话。
有强硬的丈夫护着与出头的妹妹,想必不会受太多委屈,他想的就是这双能替妹妹遮住丑恶的手。可真的得偿所愿了,看着眼前冷静淡定的妹夫,不知胸腔中情绪从何而来,苏居甫此时心中满是怅然若失。
可能就这是一个势薄的人不得不屈就命运的屈辱无力与愤怒罢。他如此,他妹夫也不得不如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