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离去的兄长似是伤了心,常伯樊前去送他,送了许久才回,他回来苏苑娘听他道兄长半路哭了。
苏苑娘簌簌掉眼泪。
常伯樊在嘴里叹了一口气,他大许能懂舅兄此时的心境罢。
心怀志向却又不得志,梅花捱过三年寒且能开花,他们这种人稍有一步不慎就是苦熬三十年也难有出头之日。
寒门尚能出贵子,凭着一股之气坚持住就可往上,可他们身后背着祖辈留给他们的包袱与日落西山的死相,他们就是挣扎也是那死马当作活马医的誓死一博,一路所博的皆为险中取胜,步步皆惊心。
常伯樊很久不许自己叹气了,听着她压抑着的哭声,他心头一酸,张开手纳她入怀轻抚着她的发,他轻叹了一声,道还好我还有你。
苏苑娘抬起头,红着眼睛哽咽道哥哥也有嫂嫂。
她兄长没那么惨。
常伯樊一听她说话还如此清楚,释然一笑是啊,他也有。
还好他们都还有她们。
苏苑娘难过了许久才睡着,第二日一早果不其然眼睛就肿了,通秋着急得不行,还去外面找了冰回来要给娘子敷眼睛。
她出去找冰苏苑娘也没拦着,等她回来,苏苑娘突然想到她今日也不妆点脸了,就这般去护国公府许是最妥当的,最好是见到了人,有人问起来,她就是她是昨天从本家回去之后哭的。
常伯樊起的早,先去了一趟自家的铺子转了一圈方回来陪她用膳,回来后看到她的脸他就觉得小娘子真真是可怜,对丫鬟还有些不快,诘问她们为何不用热毛巾给她敷敷脸,苏苑娘一听到忙跟他解说了她是留着去护国公府给人看的,常伯樊一听就愣了,不明所以看着她。
苏苑娘发现常伯樊对着她与对着兄长还有掌柜下人的样子是截然不同的,对着她的这个常伯樊要笨许多,常常她说话都听不明白,而对着那些别的人,他们不用张嘴他都能知晓他们在想什么。
在她面前,他是要笨点,苏苑娘懂了这点后对着常伯樊想说的话就多了一点,见他没听明白她就马上道要是见到了人,我就说这是昨天本家的人不见我还欺负了我,我回来伤心哭的。
啊?常伯樊傻眼。
如此,也可行?他家苑娘aahelliaahelli是不是太聪慧了?
常伯樊想不出不好听的话来,又见她张着那双在红红的肿胀之间黝黑灵动的眼睛问他不行吗?
他忙道行的,此为上策,苑娘想的主意真真是好。
但用膳之时他止不住问眼睛难受吗?要是难受这计我们就不用了。
总不能真让她肿着眼睛去见人罢?这莫说舅兄见了看不得,就是他知道个中内情一直看着心里也难受。
不难受,苏苑娘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反而因着眼睛肿了这事能行那将计就计的法子,她心中很是舒坦,她摇着头道一点也不难受,比那些会拿蒜姜激眼睛哭的婶娘嫂子们,我这还是天然的呢。
常伯樊又是一愣,他生在常府,自是知道内宅当中那些女人们哭天喊地博人同情可怜的种种手段,但听这话从他的娇妻口中出来,他真真是错愣之余,又倍感好笑。
常当家笑了,朝那强按住兴奋还是有些雀跃的当家夫人赞道还是苑娘厉害,有法子,为夫叹服。
这话还是好听的,苏苑娘矜持一笑,心中稍稍也有点对自己聪明才智的小小得意。
不过她这小得意到了午后见到她兄长那面如恶煞的脸顿时就没了,好在常伯樊看她兄长神色不对就立马上前在他耳边解释了一番,她兄长看她的脸色才没那般凶恶。
护国公府要比本家那边好见多了,且还是很快的就带着他们去见主人家。
他们一敲门门人就开了门,说家里人早等着见他们了。
这边由家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