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午膳苏苑娘与常伯樊吃成了上下两截, 好在都城来的客人有父母亲招呼, 由着爹爹带着人在她书房里看书,她和常伯樊则把下面的饭吃了。
苏苑娘这一上午也没忙什么事, 但胃口好得很,又吃了两碗饭, 常伯樊见她吃完一碗又让丫鬟添了一碗,赶紧着扒了手中碗里的饭,让丫鬟也给他添了一碗, 陪着她多吃了一碗饭。
见他吃的也多, 苏苑娘心中莫名高兴, 笑开了颜,和他去书房见父母亲的步伐颇为雀跃, 苏谶和佩二娘看她高高兴兴地来了,还以为她路上捡了宝,苏谶一见爱女的笑脸就忍不住问道苑娘可是路上瞧见什么高兴的了?
以往他家小娘子路上见到好看的小石头也能捡来给他看,苏老爷以为这次也一样, 没想成小娘子摇摇头,回他道没有,苑娘没见着。
那怎么这般地高兴?
大当家陪我吃饭呢。且陪着她吃的一样的多。
这傻孩子, 佩二娘听不下去了, 朝她招手道过来娘这边坐, 让这些爷们聊。
欸。
苑娘的书房, 常伯樊有陪着她打理过, 但看岳父驾轻就熟随意就能抽出一本他想要的书来, 对苑娘放书的位置了如指掌,方才想到苑娘整理书本的习惯可能是沿袭了她的父亲大人。
岳父岳母养育了苑娘二十年,身上免不了带有她父母亲教养给她的习性,等她在他身边呆上十几二十年也是一样的,他不生气。
常当家站岳父身边一言当,面无表情听着岳父拿着书信手拈来与人论古道今。
佩二娘在茶具这头烧着水,准备泡春茶给客人喝,眼睛往说话的人头那边瞟了几次,便戳了那跟她爹爹一样手里拿着书眼珠子就不错眼了的憨娘子一下,下巴朝书房那一头的人扬了扬,嘴里轻声道你家那大当家的怎地了?
苏苑娘茫然地看过去,见常伯樊面无表情站父亲身边听着说话,她回过头,回娘亲道不高兴呢。
谁得罪他了?
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怎地知道他不高兴?佩二娘奇了怪了。
我看得出来,我晚上问问他,就知道了。
你还看得出来啊?佩二娘稀奇道。
以前不太看得出来,现在看得出来了,突然有一天莫名就看懂了,苏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常伯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心里都是知道的,她和娘亲道常伯樊不太发火,可脾气不是很好,三姐明夏通秋她们就很怕他,常伯樊手底下用得最勤快的掌柜的也是,他们懂得很。
比她还懂得早一点。
佩二娘听着先是一愣,尔后失笑不已,捏着女儿的脸蛋不禁笑道我的憨宝宝,你可算是知道看人不只看一层皮了,真真长进了不少。
苏苑娘不知为何就得了娘亲的夸赞,但她是长进了不少,闻言便点头称是,又得了母亲的捏脸,直把她脸蛋都捏得红了。
这日下午又来了不少人家来常府拜访,常伯樊直忙到晚膳时分才归飞琰院。
这厢岳父岳母已经走了,都尉府的三人在知会过他后出了门,说是要到深夜才归,常伯樊回到院里一见苑娘的书房大亮着灯,他早前已知苑娘在等他回来一道用晚膳,心下不由一松,大步朝书房走去。
苑娘?门半掩着,常伯樊一推就开了。
临苏三月底的风已是暖风,屋里的人早已换好了春裳,见到他进来,穿着一袭芽黄色春裳的小娘子停了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瞬间朝他展开了笑颜。
在练字?常伯樊加快了步伐走了过去。
不是,你过来看,苏苑娘放下笔,把帐册转过去给他瞧,我记帐呢。
爹和娘走了?常伯樊在她身侧坐下,把帐册带过来翻着,嘴里漫不经心道。
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