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苑娘也看出了这位柴爷眼中的轻蔑, 要换以前她会息事宁人了,只是她已不想当常伯樊背后那个息事宁人的女人,且常伯樊已然为她出头, 她一走还浪费了他的苦心。
商量好了?苏苑娘抢在常伯樊之前看向了这说话的人,她浅浅一笑, 代常伯樊做了主, 是帮我们拦人愿意出更多的人,还是和我们做生意也同样出更多的人?
都出, 都出。那肥壮汉子迭声道。
苏苑娘朝他颔了一记首,回头与常伯樊道那当家,你先安排着, 我去大堂先坐, 叫人传茶水点心。
夫人慢走。常当家笑容不变,朝她看过来的眼睛烁烁生辉,如剑一般带着肃杀之气的冷光变成了因笑而亮的光芒。
苏苑娘安排好常伯樊,带了明夏去了大堂。
走了几丈, 离那群人远了, 明夏方才把一直憋在胸口的那口气吐了出来, 凑到苏苑娘身边拍着胸脯小声道娘子,吓死人了, 你是怎么还能和那些人说话的?
还吩咐姑爷去安排事情, 如若明夏不是知道姑爷疼着他们家娘子呢,都要替他们家娘子捏一把汗。
不说就是露怯, 苏苑娘看了她一眼,道往后你就知道了。
还是往后, 明夏敲了自己脑袋一记, 吐了吐舌头, 那我知道了。
其后苏苑娘在大堂坐了一阵,等到了常伯樊一个人的到来,他后面没有人,苏苑娘还朝他后面瞧了瞧,没瞧到人,问道柴爷呢?
带着人去拦人去了。常伯樊道。
他亲自拦人?苏苑娘讶异道。
常伯樊挤过来,放着她身边宽大的太师椅不坐,和她挤做了一张,伸手揽过了她的肩,他则躺在背垫上动了动肩,和他们谈了一个上午,累着了。
苏苑娘迟疑了一下,到底是关心他心切,不顾这是在待客的大堂,伸手去揉他的肩。
多谢夫人。常当家道。
那暂时没事了?苏苑娘想拉他回飞琰院。
不,我叫南和过去盯着了,要等消息。常伯樊松了松肩膀,也没那么难受了,拉着她过来靠着他,嘴里道我这个庶叔看不起女人,刚才还跟我说我难道忘了我父亲是怎么倒的,他觉得我父亲的无能都是我娘和他喜欢的那些美人导致的,我心下大怒,想说话,但下一刻他却说他那边说出人就出人,他愿意带着人亲自去为我解决这桩事情,苑娘,他在向我显摆他的能力,你说我这口气憋得值,还是不值?
就要看你怎么想的了。苏苑娘回他道我是觉得值的,常伯樊,我以前也觉得不值,觉着没有必要为这世道污了自己的清白,可那时候我还是小娘子呢,有能那样作想的身份,爹娘不会因此少我一口饭,你也不会因为这个就不让我当你夫人了,可爹娘和你却是万万不能如此的,要不我那口饭就没有了,我现在觉得值了,是我已经不小了,我已有了明则齐风,为他们着想,远远胜过陌生人对我的不喜,且这也算不了什么,是外人不喜我,不是你,那无关紧要。
她说得甚是平淡,就像在与他闲话家常一般,常伯樊听着她安静的话语,那与常柴对决大起大落的心口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的心境,一直不如她,能十年如一日沉浸在书画当中的女子,自有她只属她自己一人独有的坚定魄力。
他唯有珍惜尔。
御使到达临苏的那一天甚是安静,苏苑娘一早就从被叫走的常伯樊那知道御使将将亲临临苏,已到达县衙,还派了人过来常府传常伯樊过去。
中午皇帝特派天使到达临苏城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常伯樊被御使叫走的消息只有苏苑娘知道,等到明夏气喘吁吁来她面前报这个消息的时候,明夏这个小丫鬟还朝她急嚷嚷道娘子娘子,快叫姑爷回来呀,天使来了,这城里的大老爷们都去县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