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不时有些老顾客,跑到郑家酒馆来问有没有新货。
看着秦良燕淡淡的样子,陈小凤心里一突,“你不会是不再刻木雕了吧?”
秦良燕仍是笑笑,“以后再说。”
陈小凤不由得有些失望。
办了酒厂,以后就是厂长了,那么大个厂子的厂子,不再亲自动手赚木雕这点小钱,似乎也说得过去。
只是,如果秦良燕不再刻木雕了,她也就拿不到卖木雕的提成了,勤劳致富奔小康就没啥盼头了,只能求着进酒厂了。
可是酒厂招的酿酒工全都是男的,好像没有女人的份。
陈小凤想得开,只是烦心了一下,便想通了。
至少她有机会卖了几个月的木雕,也有了一小笔积蓄,再说娘家的三兄弟都被秦良燕招在厂里上班了,一家三兄弟都在厂里,陈家一下子就成了这辈子想都没想到过的体面人。
就冲这些,她都已经很感谢秦良燕了。
秦良燕看出陈小凤眼中的失落,但她并没有再说什么。
木雕厂?
还是一步一步来,脚踏实地,办好一件事,再办另外一件事吧。
现在办的感恩利民酒厂,本就是为了让秦海涛有事可做,并没有把它当成她的最终事业。
现在看郑海涛的精神状态,天天有干劲得很,不像原先那样精神萎靡了,她的目的,便已达成了一半。
接下来的任务,便是要让厂子走上正轨,让它无需耗费太多精力,能够自行运转,按着一套规章制度走下去,不要耗费太多心神。
正如她以前带兵,不可能大小事都亲自去操作,手下带一队人出去,如何行事,如果打仗,其实是有一套章程的。
治军离不开军纪,办厂子么,用现在华国的术语来说,叫做以法治人,以制度管人。
现在别说制度,就是厂子怎么运转,业务怎么拓展,生产出来的酒要怎么卖出去,秦良燕都还在摸索之中。
等一切走上正轨,她便要离开,华国这么大,她岂能偏居感恩县这个小地方。
地方小不是重点,而是若在此地嫁人结婚,终究是不甚方便。秦海涛虽然愿意她再嫁,但若真亲眼看到她嫁人生子,心里难免要回忆旧事,又想起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满心凄怆,若是又想不开,她的一腔苦心,可不就白费了?
她虽然记忆里没有秦利兵这个丈夫,但他因护她而犯错,进而一错再错枉送了性命,到底是因护她而起。
虽然此她非彼她,可同样是一副身体,不过换了个芯子,她吃饭练功,靠的就是这副身子,又哪里能硬说她不是她。
她终究是要离开的,陈小凤,只能是在她离开之前,在酒厂里安排个合适的职位吧,再不济,酒馆里总归陈小凤一个位置。
不冲陈小凤帮了她这些日子,就是光想到包发糖几兄妹,秦良燕都觉得心下柔软,离开感恩之前,总要给包家谋个生计。
包家几兄妹养胖了,一个赛一个地可爱,秦良燕可舍不得让他们又瘦回去。
两人说话间,刮起了一阵风,陈小凤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身上只穿了件略厚的长袖衬衫。
感恩县地处华国最南部的琼岛,有四季如春的美誉,然而再怎么四季如春,在冬天寒潮来时,只穿一件衬衫还是不够保暖的。
秦良燕道,“你怎么不多穿一件?你又不是你那几个哥哥,他们酿酒活动多,还喝酒能暖身子。”
陈小凤笑道,“不冷。你穿的不也是一样,也只一件衬衫。”
心下却道,“姑娘年轻就是好,她以前冬天也是一件衬衫的,再冷的时候,无非就是里头再穿上一件贴身些的衣服,也就没多冷了。今年却不知道怎么的,还没到腊月就已经觉得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