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状况下毁约不愿放人,天下人也绝不可能认同推崇。
以一命换旁的无关紧要数人的性命,在他眼中本是自我感动却又极其无聊之事。
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会活成自己曾经最为鄙夷不屑的模样。
甚至,那种自弃与复杂连萌芽的机会都未曾获取,便被一阵汹涌而来的温柔情绪瞬间湮没冲散,再也拼凑不成形。
柏己修长的五指平稳地一根一根收拢,轻轻扣住温萝执剑的指尖,反手就着这极尽缱绻的姿势将没入左胸的长剑一寸一寸拔出。
他不是个合格的一方之主,若是当真陨落在此,又有和脸面面对列祖列宗。
明知如此,他却还是想要自私地,最后一次履行他曾亲口对她许下的诺言。
眼见着汩汩鲜血奔涌而出,人群之中惊起一片欢呼——
“竟然真的刺进去了,真的流了血!”
“魔头将死,大快人心啊!”
“他不应该有护心麟防身吗,怎么公羽若这么轻易就捅了进去?”
“管他的呢,死了就好!”
虽然并未言明,可在数百上千年培养出的默契之下,罕仕早已明了柏己如今心存死志。
魔君之威于魔族人心目中犹若神化一般的天命,哪怕是生死的抉择,也绝无旁人质疑的资格。
然而当真发展到意料之中的如今,他却依旧忍无可忍,号令着万千魔兽向众修士咆哮着嘶吼杀去,自己则足尖轻点,朝着南门星直冲而去。
这个该死的叛徒。
若不是他的偷袭激起公羽若下意识的维护,主上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战火再一次点燃,铭渊却并未分出半点心神关注数万人转瞬之间的生死。
他面上则依旧不敢放松地紧绷着,转过脸冲月星洲道“柏己重伤濒死,快启动八宫封印阵。”
月星洲复杂地看向不远处仍强撑着直立原处的柏己,心下暗暗叹息,
然而,他与柏己终究只是一面之缘,并无深厚的情谊加身,此刻自然并无为他违抗铭渊命令的理由。
呼吸之间的唏嘘感慨之后,他便阖眸掐诀,抬手布阵。
随着他飞舞的指尖,天地之间的灵气突然疯狂震荡起来,来势汹涌犹若海水倒灌,无穷无尽地以柏己为圆心聚合,
浓度稠密的灵力近乎凝练成实质的旋涡,掀起一阵几乎可将人卷入其中碾压成齑粉的狂风。
登时,柏己头顶方圆百里的天际之中骤然亮起刺目白光,缓缓在虚空之中汇聚拼凑成古朴神秘的纹路。
阵印已成,向他挺拔的脊背之上轰然压下。
一声凤戾划破虚空,邪凤不知从那一片云层之中猛然窜出,逆着如岳的灵压振翅而上,
赤红如火的尾翎在天边划过一道优美的赤霞,在一道震耳欲聋的轰响之中,以身躯撞上八宫封印阵眼,拼劲全力守护着主人。
然而,汇聚着整片五洲大陆半数灵力的阵法,却并非它以一己之力可以抵挡的,
那道义无反顾的火红身影甫一碰上阵法,便骤然在天幕之中爆开一道血腥靡丽的血花,随着一声尖利的哀鸣,血雨如星,下一瞬便随着轰然而至的灵压簌簌而下。
八宫封印阵受月星洲控制,目标仅为柏己一人,温萝虽能感受到剧烈的罡风绕体,却并未因此受到半点伤害。
而月星洲先前赠予她以用作掩人耳目的防御法器,却在如岳的灵压之下震颤着碎裂。
头顶金冠承受不住八宫封印阵裹挟而来的压力应声而碎,三千墨发自发顶散落狂舞,玄衣袍角猎猎翻飞作响,
柏己闷哼一声,唇畔染血,修长双腿却依旧不愿因这抹压力而弯折,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