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意放过林帘。
林钦儒的心砰砰砰的跳动起来,不快,很慢,却一下下,力道极大。
似有闷雷打在心上,让他整个人都震动。
他下意识的,侧眸,看坐在身旁的人。
湛廉时依旧拿着手机在看,屏幕上依旧是屏保,时间,什么都没有。
可湛廉时就是能看着这单调的屏保,时间,看很久。
林钦儒视线落在湛廉时脸上,不知是灯光的关系,还是他视角的关系,抑或是现在他脑子里的想法,心里情绪的关系。
他觉得这一刻的湛廉时没有了那生人勿近的冷漠,没有那让人仰望的帝王之姿。
他很平凡,就如寻常男人,会爱,会痛,会笑,会难受。
他是有血有肉的平常男人,不是别人眼里不可触及的商业帝王。
林钦儒嘴唇微张,“你……” 拿着手机的人突然起身,酒杯落在桌上,手机落在掌心。
那笔直修长的一双腿从林钦儒视线走过,融进宴会厅里的人群,消失在林钦儒视线里。
林钦儒坐在那,看着那消失的身影,微张的唇合上,震动的心也逐渐平稳。
他想问,那年,林帘带着孩子逃跑,他是不是有意放过林帘。
那个时候,他对林帘是不是就已经有了感情。
可是,问了有什么用,问清楚当年的事,也改变不了后面不可挽回的结果。
那鲜血淋漓的事实始终摆在面前,永远不会消失。
林钦儒低头,拿起酒杯,把杯里的酒一口饮尽。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死,是生不如死。
湛廉时,他就是生不如死。
刘妗站在阳台上,她看着下面走在红毯上的人,一身西装,一身沉敛,他走在红毯上,似从文武百官面前走过的帝王,尊贵之姿,让人臣服。
她爱他啊,她从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清楚,她爱他。
她不能失去他,不能没有他。
廉时,你不爱我没关系,只要我爱你,就可以了。
刘妗握着阳台扶手的手,收紧,那眼里的泪,不见。
里面的自信,傲气,绝对,尽数弥漫。
机场。
三个小时,飞机落在柏林机场。
宓宁叫醒湛可可,小丫头迷蒙的睁开眼睛,看见宓宁,软软的叫,“妈咪……” 对宓宁张开小手,要抱抱。
宓宁眼里浮起宠溺的笑,抱起小丫头,“还没睡醒吗?”
上飞机,也就一会儿,小丫头便睡着了。
这么一睡,就没有醒过。
湛可可抱着宓宁的脖子,小脸贴着她脖子,眼睛闭着。
显然,没有睡醒。
不过,机舱里空姐的声音,乘客起身离开的声音,让机舱里很吵。
小丫头揉眼睛,小脸在宓宁脖子上换了一面,继续睡。
宓宁感觉到她的动静,她脸上浮起笑,轻拍湛可可的背,出了机舱。
何助理拿着宓宁的包,护着两人,走在两人后面。
柏林和米兰没什么时差,六点十分的飞机,到这边就是九点多。
这个时间不早也不晚。
对于早睡的人来说,晚了,对于晚睡的人早了。
走到机场大厅,湛可可清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四周,眼里是满满的新奇。
新的地方,不一样的建筑,不一样的人,是该看的。
宓宁看她四处看的眼睛,柔声,“醒了?”
“妈咪,这里好不一样呀!”
湛可可看着四周不一样的建筑,很惊讶。
宓宁笑,“不一样的地方,自然不一样。”
“嗯!”
湛可可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