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茶盏放下,黑眸定定的看向宋清盈,“有话就说。”
宋清盈眼睫微动,看着身侧那坐姿端正,面容严肃的男人,到底还是没憋住,“陛下,您怎么突然升臣妾为妃啊?”
霍致峥没答,而是反问,“给你升了位份,你不高兴?”
“高兴是高兴,就是有点慌。”
妃位每月月银两百两,吃穿用度的规格都不是贵人位份能比的,日子过舒坦了,她自然欢喜。但这种欢喜中,又带着一种不真实感,就像是大街上捡到个无人认领的大箱子,一打开里面塞满了金条——这钱花着实在不踏实。
“慌什么。”霍致峥语调平静,“朕说过回宫后会补偿你。”
宋清盈一怔,讪讪笑道,“臣妾还以为您会送些金银珠宝,没想到陛下出手这么大方,是臣妾格局小了。”
见她又有心情奉承他,霍致峥脸色稍缓,端起茶杯浅啜一口,“上回出宫那个被丈夫殴打的妇人,你可还记得?”
“记得啊。”宋清盈诧异于他话题的跳跃程度。
“那妇人与那男子和离了。”
“这是好事啊!那种男人就该丢进垃圾堆里!”宋清盈面露欣喜,又感叹道,“这衙门办事效率挺高的嘛,这么快就办好和离了,不错不错。”
哪里像现代还搞什么离婚冷静期,就尼玛无语,搞出来恶心谁呢。
霍致峥见她为那妇人高兴的模样,眉心微动,缓声道,“朕打算重修律法,在婚嫁这方面加上一条,夫妻双方若有一方动手殴打另一方,另一方则可去衙门请求和离。”
宋清盈听后,满心诧异,直直的看向霍致峥。
霍致峥眯起黑眸,“为何这般看朕?”
宋清盈眨了眨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崇拜,“陛下您真是明君!”
她说着站起身来,按照礼仪嬷嬷教的那样,给霍致峥行了个大礼,“臣妾替天下妇人谢谢您。”
霍致峥难得从她脸上看到这般庄重的神色,黑眸微动,“朕也不是单为妇人做主,这条律法是规定夫妻双方的。”
宋清盈道,“那也于妇人多有裨益,毕竟男子要休妻和离,七出之条够他们找理由了,女子要和离反倒诸多限制,尤其是家暴这一点,上回在街上明明那么多路人,却都碍于那是所谓的‘家务事’而不敢插手,想想都憋屈。”
见她认真的说着,霍致峥轻抚着杯壁,静静地听着。
他喜欢听她说心里的想法,仿佛这般,他就能离躯壳里那个真实的“宋清盈”更近一些。
………
两人用罢晚膳后,各去洗漱。
沐浴时,宝兰还特地准备了新味道的澡豆,以及新做的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肚兜。
看着那色泽艳丽的丝绸肚兜,宋清盈满脑子都是“两人在丛中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孙答应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那狂徒腰间”的鬼畜视频。
真是要老命了。
她将那烫手的红肚兜放回檀木托盘,脸颊微烫的叫宝兰换个低调点的。
宝兰不解,“主子为何不穿这个,上头的鸳鸯绣得多好呀。”
宋清盈只好厚着老脸胡说,“陛下喜欢低调有内涵的,这个太艳俗了。”
宝兰立马回了个“奴婢懂了”的眼神,麻溜的去换了个玉兰色绣玉兔抱月图案的小衣。
宋清盈洗得白白净净,浑身香喷喷的回到寝殿,霍致峥已然躺在了床上。
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从垂下的明黄色幔帐里看到男人闭着眼睛的样子,心底有些吃惊,他今晚睡得这么早?
转念一想,从乌金山回来后,他好像一直在忙魏国公府的事,的确是辛苦了。
熄灭了两盏烛光,宋清盈放轻动作走到床边。
她和霍致峥同床时,一直是他睡外侧她睡里,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