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礼忍不住霍然起身,看着王徽怒道“没有钱粮,何谈朝局平顺?何谈讨伐四方佞臣?他薛洋便是如今最大的藩镇,这天下第一诸侯已经不甘心在屈居人下了,我看他不日就要盯着陛下的宝座了。如此行径难道京兆尹你也看得下去?”
“有因必有果!”王徽脸色不变,转而看着李玄礼摇头道“若是易位而处,陈留王,你打算怎么办?从剿灭黄巢开始,不论是扬州还是金陵,有那一次不是为国势冲在第一线?可是最后得到的封赏呢?有几次你们长安朝臣是主动想起要给我家主公加官进爵的?所说为臣者,讨要赏赐确属不妥,但是陈留王不要忘了,如今是大争之世,没有官职爵位如何统御这南境江山州郡?如何约束数十万天策军?你以为这些将士在前线浴血厮杀他们的情绪不需要照拂吗?你知不知道,自从唐皇罢免了我家主公南平郡王的爵位,金陵有多少骄兵悍将上书要打到长安去?你以为凭借着天策军的战力,山南道能挡得住他们的脚步?若真的天策军兵临长安,陈留王你觉得这天底下还有哪一路诸侯敢去救援?”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李玄礼气的胡子都快吹了起来,等着大眼睛看着王徽冷笑道“我实在没想到,你王徽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口吐莲花了!”
“不是我口吐莲花,而是事实就是如此!”王徽摇了摇头,叹息道“乱世争雄,靠的是实力,长安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败了,而金陵,如今是民心归附,将士一心,以南境万千民心齐心协力,一旦大军北上,必是雷霆扫穴之势,我若是陈留王,就该想想,郡主昔日为何只来了两次扬州,就决定嫁入王府,对于外界流言蜚语不闻不问了。除了我家主公少年英雄,对她情深意切,更多的是,在如今之天下,只有金陵才是国运凝聚之地,也只有此地才是新朝开立之根本。”
“你京兆尹到了杭州,连算命卜卦的本事都学会了,当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李玄礼被这一番话说得目瞪口呆,转而再看向王徽的时候,直接一甩袖子,扭头而去。
“上报金陵,就说,陈留王已走!”王徽小心翼翼的将茶水煮好之后,朝着刚刚走进来的戴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