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了一会,却见木板门被敲响了,打开门,门外,那位被陈薇说口音像中国西南地区方言的年轻战士,略带焦急地站在门口,门一开,他连忙往里面望,见几人和老妇正有说有笑地,才松了一大口气,懊恼地一拍脑袋“我真是!居然把班长嘱咐的都给忘了!”
见几人和老妇相处融洽,他才放心,又送来一袋米,才不顾老人的推辞,挥挥手走了。
过了一会,天越发的黑了,村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老人的孙子也回来了。和几人打过招呼,就拎了一盏灯,去另一边,埋头写作业去了。
老妇看着他提起笔,认真地写作业,就很高兴,对客人们说“如果那些孩子没来,他就跟我一起,像瘦死的老鼠,饿死在老屋里了。他以后,也能读书了,能认字了。我希望,他能进那些孩子的队伍,这比什么都光荣。”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我们再也不愿意当老鼠了。”
絮絮叨叨地聊了一阵,老妇就双手交握,像是在祈祷了。
几人侧耳听去,却听到她没有在祈祷印度教的诸神,烛光摇摇,照着老妇的脸,她在喃喃地说着“白色的,虎,但愿你永不离去呀。我不愿教他再做鼠了,他也要做一只白色的虎呀。”
离得稍远,能看到老妇在灯火下影子的陈薇,却忽然屏住了呼吸,她拉了拉王勇,悄悄往地上一指。
王勇的视线慢慢下移。
他看到,昏黄的光下,老妇的影子,却是一只佝偻的老鼠。
而屋子的另一边,那个正在写作业的男孩子,他的影子,原也是一只小小的鼠。
他也听到了老妇的祈祷,他便说“阿姆,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也要和他们一样。”便更加认真地,一笔一画,极其珍稀地在粗陋的练习本上,写下戴红星的哥哥姐姐们,教他的一字一句。
他们看到,男孩的身后的影子,那小鼠,却一点一点长大,变得像一只猫了。男孩的尾骨处,慢慢长出一截虎尾。
雪白的。
而老妇和男孩,却一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