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头散发,不停呻吟的女子轮廓。
她的肚子高高鼓起,胀大,看起来是个孕妇。
此时,似乎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女子艰难地在帐子喘息,声音蜜意温柔“是、是郎君来看我了吗?丫鬟们死哪里去了,为什么没有通报”
王韶不答。
那女子侧过脸,透过帐子,瞥见男子身形后似乎还跟着一个娇小的女子身影,声音一霎时变了,尖利起来“郎君!我怀孕了!怀的是你卢家的孩子,为什么你来看我,却要带那些小贱人来!”
她甜蜜又怨毒道“你把这个小贱人也拖出去埋了,我就原谅你”
这段时间以来,郎君对她千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连那些小贱人也任由她一个个处理了,她相信,郎君不是有意的。他只要按她说的把这个小贱人也处置了,她会继续原谅他的。
“郎君?”帐子外面的男人却一动不动。
女子有些不解。
“神智已经到连自己的丈夫也认不出来了吗。”男人只是说。
下一刻,帐子被闪着寒光的剑撕裂,一张冷着的玉面在粉碎落下的碎布后露了出来。
肩宽腰细,身材修长。与那矮小而略微驼背、肥墩墩的县令截然不同。
只要是长了正常双眼的人都能看出差别。
但女子并未认出差别。
她面容上的八只大小眼睛一起眨动,却因为屋子里的光线黯淡,她只能看到极模糊的一个影子,甚至分辨不出具体的胖瘦高矮。
但是空气流动和湿度告诉她,眼前的是这个男子,他身后的是个少女。
她说“夫君,你在说什么?妾身只是怀孕了,所以视力差了一点,不至于分辨不出自己的夫君。”
“只是,夫君,你不该带着小贱人来见我。妾身一生气,就饿了,对孩子不好。”
“还是说,”她忽然高兴起来“这个小贱人也是给妾身的食物?”
说着,她那高高凸起的肚子果然一起一伏,下半身巨大的锋利肢节高兴地挥舞起来,其上的刚毛根根倒竖如钢刺,还闪着幽绿光色,显然萃毒。
黏糊糊的雪白丝线从腹下正在源源不断的分泌,一层一层,吐到房间里,结一层一层的网,拔步床附近吊着许多大茧子。
她高兴地挥舞时,肢节把其中一个茧子就破开了,茧子里淋下一滩血水,飘下一张被吸干,空荡荡人皮。
王韶错身避开血水,人皮轻飘飘落在张玉脚边,那是一张女子的皮,眼睛处的两个黑窟窿正对着张玉。
门口的资深者们大致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吐出来,忽然明白了那师爷说的“夫人吃活的”是什么意思。
王韶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凑近了蛛女已经长出绒毛变黑的面容,一字一句道“可是,你没有怀孕。”
“她”愣住了,片刻 ,尖啸“你胡说!我怀孕了!怀的是男孩!比那些贱人都要更早的怀孕了!我肚子鼓得这么高,难道你看不到吗?”
“那是因为”,王韶道“你把所有怀孕的她们都杀死了,连带胎儿一起吸到了肚子里。但你的肚子里除了蛛丝,并没有婴儿。”
蛛女被他的一句话激得发狂了“你胡说你胡说胡说胡说胡说!!!你不是夫君!!夫君不会这么对我说话!!!”
她终于从床上立了起来,张开口器嘶吼,显出了全貌——一只一人多高的大蜘蛛,在立起来之前,她的其他六条蛛腿原来都是蜷缩着的。
她——它顺着满屋子遍布的蛛丝,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滑向王韶与张玉,张开可怖口器,要把消化液体注射进王韶身体,同时螯足挥舞,要穿杀张玉。
但这对张玉来说远远不够快,她轻轻一跳就避开了。
噗嗤。身后传来。
张玉回头一看,瞳孔微微一缩——王韶竟然站在原